——“嘿,你听说了吗?魏文武死了,哎呦那个惨咯,眼珠子都翻出来了?”
——“啥?眼珠子翻出来了?听谁吹呢?我亲眼瞧见,那俩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又捡起来安上的;那舌头跟猪舌头似得,脖子还肿着呢。那家伙,死不瞑目呢....”
——“真的?”
——“那可不,吓死人咯。杀猪都没这个惨捏。裤裆那玩意儿也不见了,血淋淋的。好像说啥悔过还是咋的。究竟咋样我是弄不明白。挺惨就是了...”
——“哎呀妈呀,你可别说了,吓死人了。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你小子尿裤子了吧,哈哈....”
“走走走,天都黑了,还不回家干嘛?吵死人了....”梧桐树下,几个乘凉休息的人,闻言陆陆续续的走了。小卖部,沈丽红走了出来,小脸儿煞白。
人走远了之后,沈丽红嘟囔着嘴,骂了一句:“屁事儿不干,就瞎唠嗑。吓死个人了....茅房都不敢去。”
暮色四合,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今晚特别黑,像知道上河村死了人一样,老天也来凑热闹了。
沈丽红一发威,小卖部冷清了许多,电视里一阵一阵儿的响动,都让人后背发凉,明明闷热得不行,可偏偏后背直冒凉气,浑身不得劲儿。
“乱嚼啥舌根啊,唉!”沈丽红叹了一口气,拉着沈丽娟的手臂,小声道:“姐,陪我去趟茅房吧,我怕。憋了一下午了,难受....”
“自己家里怕啥?”沈丽娟皱了皱眉。
“哎呀姐,你就陪我去嘛。”拽着沈丽娟手臂一阵猛晃,撒娇似得跺脚,汗衫里两只大白兔剧烈跳动起来。
“咕噜!”
一旁吃瓜子儿的龙根,俩眼睛瞪的溜圆,咽了口口水儿。要不是坐着,裤裆那陀玩意儿只怕顶的更高了。
“呵呵,丽红啊,我陪你去吧。正巧我也想上厕所。”何静文听见了,站了起来。
倒不是想上厕所,而是沈丽红两姐妹一走,就剩下自己跟小龙了,昨晚那什么了,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大棒子太厉害了,想想俏脸飘过一朵绯红的云彩,更显娇嫩!
“哦,谢谢何乡长,走,哦,等等,我拿个手电筒....”沈丽红喜出望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跟乡长一起去上茅房,说出去怕都没人信。
二人结伴出了门儿,龙根也站了起来。
“表婶儿,我出去转转,屋里闷得慌。”也不管沈丽娟作何反应,脚下一溜烟儿,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房子一空,屋子里就剩沈丽娟一个人,空荡荡的,只有电视机一惊一乍发出声来,一股凉风袭来,沈丽娟打了个寒颤!
“啪啪啪”
一阵鞭炮声响起,龙根嚼着狗尾巴草到了魏文武家里,众人拾柴火焰高,忙活了一下午,整个院子到处都是扯着白色布条,那个大大的“奠”字摆在正中,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夜风中飘摇,忽明忽暗,就跟有鬼来了似得。
龙根顶着大裤裆走了进去,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跑出来的魏家弟兄。龙根傻愣道:“大牛,大牛哥,干啥去啊?”
“要你管,闪开!”牛大心里憋着火。婆娘差点儿让自个儿老爹日了,隔天老爹又刚好死了,忙前忙后的跑。不管不行,要管这心不得劲儿,老二魏武也阴沉着脸,不是很好看。推开龙根,两兄弟一前一后的走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啥没听清楚。
龙根撇撇嘴,暗骂道:“狗日的,老子让你得瑟。你婆娘没让你爹日成,让老子日了。傻鸡巴还不知道自己脑袋有点儿绿呢.....”
乡下人迷信,加上魏文武死得难看,瞪眼伸舌的,怪吓人的,因此一到了晚上,来老魏家帮忙的人陆陆续续走了。牛大俩兄弟一走,院子里更加清静了,连大黄都搁家待着,一时间静得渗人,偏生棺材下面那盏油灯突然灭了。
“啊?”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一条软软的身子撞到龙根怀里,龙哥搁胸前抓了一把。胖乎乎的,是田翠芬儿的奶子没错!
灯一亮,果然是。
“叫啥叫?怕个求!”灵堂后面,苗红站了起来,冲田翠芬吼了一句。
田翠芬一脸惨白,埋着脑袋儿离开了。经过刚才那么一吓,杨英也不敢搁灵堂待了,扯了个幌子离开了。灵堂里一时只剩下苗红跟龙根了。
“傻子啊,来干啥了?”苗红脸色不太好,不过脸上没啥泪痕。
男人的事儿自己也听说了,昨晚苗红还跟着闹了一顿,天天搁家里把自己干了一炮又一炮,居然跑出去搞别人婆娘,连儿媳妇儿都不放过!急的苗红昨晚差点儿没操刀砍,没想到真死了,苗红这心里也挺复杂的。
“来,来看看你们。”龙根应了一句。
“呵,不是来看热闹的吧?”苗红嘴角一挑,眼神有两分讥讽,胸前两颗大木瓜一晃,“既然来了,来,给你魏叔磕两个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