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产之时,他坐在外面,听不见里面的嘶喊,但是他却知道,她肯定是极痛的。
平日里那般娇贵的人儿,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却无法陪伴在她的左右,与她安慰。
在别人问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犹豫便决定了。
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离开他。
保大,那么至少她或许便无事了吧。
好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她与孩子都平安无事。
无视了其他人的劝阻,宗政瑾直接走了进去。
她面临痛苦之时,经历生死挣扎之际,他没有陪在她身边,如今难道还要因为那些迷信之说,再将她一人置于它处么。
她确实累极了,虽然有人帮她收拾过了,但是她额头上依旧有细汗,秀发都被打湿,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眸子紧闭,失了色彩与生气。
面对这样的她,他却同样心疼。
他守了她许久,便只这样静静的看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或许,他应该更宠她一些。
再多一些。
更多一些。
思索了许久,为孩子取名为宗政珺,珺,同瑾,美玉之意。
与他同日生辰,与他同名。
王,君,王者之心,永伴君侧。
坐月子的期间,她确实不够貌美,从未熏香的人,女为悦己者容,他知道她不喜欢,所以他直接告诉了她,他并不介意。
因为那双让他欣喜的眸子,姑且算作是美人吧。
之后,因为自己的疏忽,不小心差点葬送了性命,他在听完太医的诊断之后,他一度想要放弃。
可是,他心有牵挂。
他走了便走了,身为儿臣,他已经报了母仇,手刃了敌人,作为帝王,在位期间,他除贪官,免赋税,让楚周国的百姓起码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居有住所。
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为她安排,私心里,他是希望她可以一直陪着他的,无论生死。
只是这个想法出来不过一瞬,他便压了下去,他不可以这样自私,不可以这样对她。
他没有让苏顺闲去找她,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来了。
他的内心是窃喜的。
她的表现如何,他不在意,在意的不过是她来了。
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将她送出去,可是她不愿意,他便不再说。
他其实知道她是真的心悦于他的,是真的相信。
她有与他表明过心意,他虽记不清她所说的话,但是却记得当时她眼里的真诚与情谊。
那不是假的,因为他感受到了。
意识模糊,很多时候都是不清醒的,可是每每有那么一点点意识之后,努力睁开眼睛醒过来,都能够看见她。
她一直都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
这个发现,让他在脆弱之时,总是想要多看看她,所以他不敢亦不想任凭病痛折磨,而失去意识。
与死亡抗争,为的许多都是因为她。
她哭着说他若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他知道她在说真的,没有作假。
他不能亦不想因此而责怪她心狠,怨怪她没有顾及刚刚满月的孩子,这是他心心念念护在手里的女人啊,只是因为爱着他而已。
她害怕,不安,彷徨,他都知道,可是他不能将她拥在怀里,不能柔声安慰她。
他一生的无能为力都给了她,即便他身为帝王,拥有了全世界,但他却不可以给她一个拥抱。
她知道,所以她会在他闭着眼睛的时候,经常抱着他,不敢压着他,便自己撑着部分重量,只为给他拥抱。
他很多时候都是闻着她的味道入睡的,有她在,似乎也不是那么痛了。
他不敢轻易放松了自己,害怕再也不会醒来,她这么爱哭,定会让自己不舒服的。
最后,过了许久,他终于痊愈了。
孟闻天的话让他心慌,原来这便是所谓的爱啊,便是她心中对他的情感。
他没有满心欢喜,相反彷徨不定,帝王之训犹在耳,他只想宠着她,从未发觉原来已经爱了。
后来的后来,他椒房独宠,只爱她一人,才真的彻底明白,人生兜兜转转,最终其实都只有她。
这种感觉很好。
他想要一辈子,至生命结束。
附:
宗政瑾:“你为什么要死得那么早?”
苏静翕:“我现在活在古代,说话不要那么白。”
宗政瑾:“……”
宗政瑾:“你年纪轻轻,为何那么早便离去了?”
苏静翕:“与君初相见,臣妾便失了心,皇上的回应,臣妾从未强求,唯一的心愿不过是走在皇上前头,而不是孤独的活在世上,苦苦思念皇上,终日追忆,以泪洗面……”
宗政瑾:“你的心意,朕明白,只是,别人都说你死的太早了。”
苏静翕:“臣妾亦不愿如此,只是你们古代人本来活的便不长久,四五十岁离去实属平常,再说皇上年纪又大,若是臣妾不早点死,皇上岂不是活得太长,遭人议论?”
宗政瑾:“这么说,翕儿是在为朕考虑啊。”
苏静翕:“……不完全是,主要是兮兮和臣妾这么说的时候,臣妾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
宗政瑾:“兮兮不是朕的亲妈。”
兮兮:“当然不是,人家还是黄大闺女呢!”
宗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