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若是不想见,大可打发了出去,不必委屈自个儿,”听瑶在一旁劝道。
代曼亦跟着附和。
苏静翕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罢了,本宫左右无事,想来她们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断然不会来找本宫的。”
外人不知她椒房独宠,只因宗政瑾命人在敬事房的起居注上造了假,可是宫内妃嫔却是心里清楚到底情况如何。
亦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雎宫内便再也无人敢轻易踏足,先不说能否进得来,平白折了面子,只说进来是否能够讨得了好,这些都足以让她们止了脚步。
听瑶没有再说什么,娘娘决定的事情,鲜少有改变心意的时候,她们本就不如其远见之深,许多时候劝上两句已是足够。
待收拾好,苏静翕才缓缓走出内室,微微勾了勾嘴角,往上首而去。
“臣妾|婢妾给珍妃娘娘请安,”三人不论原本心中抱有何种主意,此时面上却是笑意靥靥,一派温和。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娘娘。”
“坐吧,”苏静翕端起茶盏,轻轻拨动,并不入口,“不知几位今日前来,可是找本宫有什么重要的事?”
湘修容起身,在下首的位置上略带小心的坐下,听着上首传来的声音,于刻意咬重的“重要”二字上顿了顿,回头瞥了一眼另外二人,这才开口,“未经得娘娘允许,贸然前来叨扰娘娘,是妹妹们的不是,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苏静翕的语气及态度生疏淡然,没有客气寒暄,而是惯常的开门见山,湘修容没有任何意外,但是苏静翕可以如此,她却不能。
“是啊,若是扰了娘娘的清静,妹妹定会心生不安,内疚不已,”灵小仪亦跟着附和道。
苏静翕将茶盏搁置在案桌之上,心里不可见的有了几分讽刺,湘修容说此话只听着便知比起赫连灵雨来却是高明了许多,一味的强调自身的切身感受,于她只会心生厌恶。
自入宫之后,如今已有三年,与赫连灵雨之间,虽说不至于彻底撕破了脸皮,但是绝对没有好到可以坐在一起闲聊畅谈。
苏静翕先是拒绝了她的联盟,后是命她罚跪,人前人后,并没有刻意的与她重修于好,可偏偏她能够心无芥蒂,坦然大度的再次踏入关雎宫。
比起宁绣莹,到底多了太多的隐忍与心计。
但是这许久,苏静翕却没有发现任何她使计陷害的证据,虽有口舌之争,但是事情过后却又总是风平浪静,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现在的有失水准的一番话,到底是故意而为还是本性如此?
“无碍,你们能够前来,亦算是解了本宫的烦闷,本宫如何会怪罪你们呢,”苏静翕淡淡的客气道,场面话不是只有她们会说。
湘修容面上露出笑容,正准备再行寒暄一番,却在触及她的眼神之后,险险的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转而说道,“臣妾今日前来,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久久不见娘娘,前来探望一番,坐在一块说说话罢了。”
苏静翕暗自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瞥了一眼还未开口说话的杜宛兮,后者低垂着脑袋,仿若静心沉寂在自己的世界。
“既然是说话,本宫却不知湘修容想要与本宫说什么,或者说,本宫久居关雎宫,于外界诸事了解不多,不知湘修容是否有些趣闻与本宫说道说道?”
湘修容与赫连灵雨对视一眼,各自转开,笑道,“可不是,娘娘爱好清静,于外界传闻不知道亦是情有可原,若是娘娘有兴致,那臣妾边说与娘娘解解闷?”
苏静翕点点头,静默不语。
“舒贵妃娘娘出宫省亲,乃皇上赐下的恩典,这是臣妾等人几辈子奢望不来的福份,只是娘娘有所不知,坊间对此却是议论纷纷,颇有怨言呢……”
“皇家行事,岂容他人置喙,若是湘修容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此事,大可不必多说,”苏静翕不等她说完,毫不客气的打断,冷声说道。
舒贵妃省亲,固然是天大的恩典,但是这背后的意图,苏静翕即便没有深究,但是于此却总是能够知晓一二的。
自她独宠过后,舒贵妃已早就失去了宠幸,对此舒贵妃不仅没有任何怨言,甚至都没有与她有所为难,本就蹊跷至极,而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宫省亲,宗政瑾若是没有目的,苏静翕却是如何都不信的。
今日若是湘修容只是想要就此事予以挑拨,那么苏静翕只能说她做了最大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