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为了让你不要骄傲自满啊,”宗政瑾回答的理所当然,仿若理当如此。
“臣妾才不会骄傲自满呢,”苏静翕哼了哼,“皇上便是不在这上面打击臣妾,总是能够寻到其他方面来打击臣妾。”
宗政瑾被她的语气逗笑,闻言顿时便明白这丫头又是记仇了,前几日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句她与宗政珺都是不如的,爱哭好耍懒,一岁多的稚童亦没有她那般难养,当时没见她抗议什么,想来却是放在了现在。
“那谁叫你有那么多的地方总是叫朕寻到了?”
苏静翕说不过他,眨了眨眼睛,亦不说话,闷闷的趴在他怀里。
不过几瞬他便受不了了,这丫头装可怜的功夫是日益渐长,他是越发的招架不住了。
深吸一口气,哄道,“罢了罢了,朕不说你了,朕的翕儿最聪慧了。”
苏静翕阴转晴,笑得眉眼弯弯,早说不就无事了么。
宗政瑾捏了捏她的鼻子,没有再在这上面多纠缠,转而说道,“朕不想将她纳入后宫,所以她不能活。”
本来不想解释的,却害怕她将事情闷在心里,在他走后想到此事又会不高兴,倒不是害怕她误会了他,只是纯粹的不想要她不开心而已。
便是一点都不可以。
苏静翕闻言点点头,认真道,“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意。”
那名舞女是别人刻意选进宫的,真正的目的何在她不是很清楚,却能够隐隐猜测到大半,总之于自己是无益的。
于他亦是如此。
昨晚不仅仅是后宫的妃嫔看见了那个女人,还包括满朝的文武大臣及其亲眷,一传十十传百,所谓三人成虎,若是影响扩散了,需要为此丧命的人定然不在少数。
并且身为帝王,自是不能容忍与枕边之人相似容颜的女人躺在另外的男人的怀里,二者总得有一个会被厌弃丧命,否则人人议论,饭后谈资定然不会是帝王愿意看见的事情。
“嗯,”宗政瑾应了声,他从开始便清楚她定是相信自己的。
昨晚将那个女人单独留了下来,不过是想顺势借由此举查到那女人背后之人,同时亦是避免那个女人沦落到其他男人手中,只是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太多,且是除夕之际,不能够立刻将其斩杀。
留到今日,选择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人证物证皆在,理由正当,此时如何便是谁都不能够说他一句,更不能够将此事引到怀里的小女人身上,否则承受漫天的流言与谩骂,即便她能够承受住,却亦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晚,宗政瑾自是宿在了关雎宫。
紫宸殿
“宁将军辛苦了,”宗政瑾叫起后,淡淡道。
宁昊天站在下首,拱手抱拳,低头道,“末将不敢当,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奔波,是末将的本份。”
宗政瑾淡笑,“只怕宁大将军都忘了自己的本份何在吧?”
宁昊天亦勾了勾嘴角,“若皇上当真要如此说,皇命不可违,末将自是不能够多与以争辩。”
“宁将军十五岁从军,十八岁便是边关少将,二十八岁被父皇封为镇国大将军,朕小的时候,太傅便经常以宁将军的事情与朕说道,朕一度十分的佩服宁将军,便是到了朕登基为帝后,亦是如此,只不过到了现在……”
宗政瑾顿了顿,“却是忽然回头发现,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宁将军已经变了,当然,朕也变了,见得更多,看得更多,想得更多。”
宁昊天心里微震,脸上却未有丝毫的松动,嘴唇蠕动,终是没有说什么。
“宁将军是楚周国的镇国大将军,是边关百姓心中的保护神,朕记得,宁将军以前与宁夫人伉俪情深,恩爱不已,宁夫人更是带着大公子千里迢迢奔赴边关,万里寻夫,只因为不相信传言中的宁将军战死,想要亲自求证,”宗政瑾继续说道,目光看向远方。
宁昊天不是世族出身,而是平民百姓,原配夫人亦是相识人家的女儿,两人少年结亲,之后便是经常相隔两地,但是初初却是恩爱不已,一度被传为佳话。
可是伴随着功成名就,随之到来的是不再满足于自己当初所在的地位,想要的更多,贪图了更多,抛妻弃子,另娶现在的夫人,休妻之后没有多久,那原配夫人便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入了黄泉,连带着不满十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