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顺闲心思在心里转了几转,皇上自从那日出宫回来之后,便每日忙于政事,即使朝廷之中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但是绝对没有到皇上这般废寝忘食的地步,每日埋首于案桌,处理成批的折子,眼看着人越发的憔悴。
“珍主子,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即使再想有个人来劝劝皇上,但是他也不敢让她私自进去。
苏静翕点点头,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皇上,珍容华求见。”
宗政瑾在折子上写了几个字,扔在一旁,“她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苏顺闲一惊,他未问清楚。
“让她进来吧。”
“嫔妾参见皇上,”苏静翕独自一人进来,行礼。
“起来吧,”宗政瑾头也未抬,“有什么事么?”
苏静翕接过太监试完毒的碟子,走上前,搁置在龙案上,“皇上要不要尝尝这椰子盏?嫔妾尝着还不错呢。”
宗政瑾放下毛笔,瞥了一眼奶味浓稠的汤碗,端起来浅抿一口,“还可以。”
苏静翕走近些,忽然间闻到那股子奶腥味,有些反胃,躲过了他伸出来的手,退后了几步。
宗政瑾有些不悦,手并未放下,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过来。”
“皇上……”苏静翕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
宗政瑾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语气,“过来。”
苏静翕上前一步,却又闻到那股味道,立马连连往后退,看他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连忙说,“皇上,难受……”
宗政瑾察觉她的神情痛苦,顾不得她之前的抗拒,起身走过去,扶住她,拍了拍,“怎么了?苏顺闲,宣太医。”
苏静翕没闻着那股味道,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拉住他,“嫔妾已经没事了,不必再叫太医了。”
宗政瑾摸了摸她的眼角,“不行,太医看看朕才能放心。”
苏顺闲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两位主子都不是能够轻易有不测的,内心担忧,亲自去太医院请了院判过来。
张太医也不敢耽误,两人一路小跑过来,好在太医院离紫宸殿并不远。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快来看看珍容华怎么了?”宗政瑾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张太医自是不敢耽误,他已经知道这位主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连忙上前,取出工具,仔细诊脉,反复确认。
张太医心里舒了一口气,“回皇上,珍主子这是滑脉,已经一月有余了。”
话音才落,外面忽然间便雷声响彻,不须臾立刻豆大的雨滴降落,淅淅沥沥的敲打在屋檐之上,荡起一片片的雨帘。
“恭喜皇上,恭喜珍主子,”苏顺闲见两位主子都处于一种呆愣之际,面带喜色的开口道。
“哈哈,”宗政瑾回神,“朕的孩子初初被发现之际,便能喜得降雨,恰逢甘霖,郦城旱灾可解,实乃有福之人。”
前一刻还是烈阳当空,只微风拂面,下一刻,却是立刻大雨磅礴,或是巧合,或是无心,只是这降雨却是事实。
苏静翕露出一抹笑容,静默不语。
“传朕口谕,这个月乾清宫和关雎宫的所有奴才月钱皆翻倍,至于你这恭喜之人,便格外多赏些吧,”宗政瑾与她对视一眼,便转头对苏顺闲说道。
“奴才谢皇上赏赐,”苏顺闲行了一礼,重点不在银钱的多少,而在这份心意,沾沾福气多好。
张太医也被这份喜悦感染,他入宫专侍皇上这许多年,从未见过皇上这般的喜怒行于色,仅有的几次,都是与面前的这位主子有关。
“皇上,珍主子时日尚浅,前三月还需多多注意才是,尤其是吃食上,万不可粗心大意,微臣会专门写下来,珍主子合该记住才行。”
“嗯,你都写下来吧,朕记得李太医是有名的妇科圣手,她的这胎,朕便交由你们二人来保,有任何差池,你们该知道后果如何,”宗政瑾带有压迫性的目光压下来,帝王的威严尽显无疑。
张太医顶着上首传来的目光,头伏地,“微臣遵旨,定当好生为珍主子保胎。”
“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站立的几人皆行礼。
宗政瑾见他们几人离开的背影,这才转过头来,“翕儿不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