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一件烟霞银罗绣绡纱换上,乐游髻并几支钗子,简简单单,既不出挑也不失礼。
用过早饭后,就带着听瑶往皇后的坤宁宫走去。
品级太低,没有轿撵,只能靠走,每走一步,都加重了一分要往上爬的决心,起码得混到有交通工具的地步吧。
好在朝露殿离坤宁宫不远,远远的就看见几位妃嫔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过来。
行礼,“婢妾给娘娘请安。”
“呦,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常在啊,”淑妃尖笑了一声。
苏静翕依旧是半蹲着,闻言也不恼,“回娘娘,正是婢妾。”
淑妃看了一眼站立在旁边的杨嫔,心里冷哼,也不想和她计较,“起吧。”
“走吧,给皇后娘娘请安迟到了就不好了。”
苏静翕和杨嫔皆应是。
苏静翕静静的跟着他们往坤宁宫走去,努力减少存在感。
当今圣上,名为宗政瑾,年二十六岁,六年前登基,守国孝三年,之后又已国库空虚为由,暂停一年选秀。
又三年,刚好轮到了苏静翕。
年十三至十七的正七品以上的官员家眷才有资格参与选秀,选出来的自然是风华正茂的女子。
太后并非皇上生母,自小抚养皇上长大,二人之间的情分似乎很深,只是她长年居于慈宁宫念佛,不理后宫诸事。
虽然皇上没有大规模的组织选秀,但是宫里的妃嫔也并不少,十余人。
大部分都是跟随皇上从王府出来的,年岁都已大,自然比不过苏静翕这些新进宫的。
只是,她们有根基,有经验。
后宫之中,隐隐分为两大派系,分别以皇后和舒贵妃为首,还有一些明哲保身,或是没有恩宠的。
皇后先后育有二皇子,大公主,二皇子三岁夭折,其父是当朝宰相。
舒贵妃两度怀孕皆流产,原因不明,至今没有子嗣,其父为正一品太师。
两人父亲在朝堂上也早就是水火不容,分别为两大派系之首。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前朝后宫从来都是一体,妃嫔与母家,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恍惚间,跟随着淑妃进入了坤宁宫,金麽麽出来,“给几位主子请安。”
苏静翕却不敢实受她的这个礼,皇后的奶麽麽,其身份虽只是个奴才,可是目前看来,比她的能力大多了。
“金麽麽快快请起,”淑妃伸手虚扶了一把,即使她是舒贵妃的人,却也不敢真的得罪金麽麽。
金麽麽脸色未变,坚持行完一礼才起来,“主子娘娘们厚爱,奴婢却是不敢不规矩。”
“皇后娘娘还在用早膳,还劳烦各位主子前往偏殿等候。”
说完行了一礼,才退下。
苏静翕跟着她们走进去,只是是走在偏后的位置。
楚周国妃嫔等级极其严格,初次选秀,最高封的也不过是良娣,皆为从五品以下。
后宫等级更是森严,五品是一个坎,五品以上可居于一宫偏殿,称本嫔,而不是如苏静翕现在自称的婢妾。
找到自己的末首位置坐下来,闲闲拨动手中的茶盏。
“难为苏妹妹起的这样早,前些日子,阮妹妹伺候皇上可是迟迟没有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呢,”湘婕妤看了一眼她,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阮美人。
一句话看似是在挑阮美人的刺,不懂规矩,却也是在给她拉仇恨。
没办法,谁让她昨晚侍寝了呢。
苏静翕放下茶杯,“姐姐说的是,只是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是妹妹的福分,即使皇上体恤,妹妹却不敢推却。”
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是规矩,即使皇上体谅,来不来,依旧在个人。
“湘婕妤这是在质疑皇上了?”湘婕妤是皇后的人,淑妃一向是逮着错就不放。
淑妃曾孕育大皇子,只是八个多月的时候生下了一个死胎,从此再也没有了孩子,也没有多少恩宠。
但好在她爹是从一品太傅,皇上亦对她有几分同情,给了她淑妃的位份。
仗着位份,在这后宫很是刻薄,只是皇上不计较,也就没有人敢拿她怎么办。
湘婕妤咬了咬嘴唇,“瞧淑妃姐姐说的,嫔妾刚刚也只是在打趣阮妹妹,还道苏妹妹规矩好呢。”
话音才落,还没待其他人反应,贤妃就陪着皇后从一侧走过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众人皆行礼。
皇后快速的扫了一眼下方的众人,皱了皱眉,看见苏静翕,又轻笑了一声。
“都起来吧,”顿了顿,“皇上今早还派人来说,苏妹妹昨晚伺候累了,今日可以不用来请安,没成想,妹妹却来的这般早。”
苏静翕走出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婢妾给娘娘请安是婢妾的福分,还望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