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裳没有跟着绯衣回到栖梧宫,而是来到御园高处的观景阁,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御园的风景。
风吹衣袂,青丝飘飞在风中,不惧春寒的冷意,迷蒙的眼眸俯瞰周遭。她要如何才能够逃出这座皇城?
绯衣站在身侧,感觉到沐挽裳的情绪有些不对,“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沐挽裳没有动,“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就解脱了?”
绯衣不解,沐挽裳已经站了许久,“娘娘,您的身子会受凉的。”
“我不要回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
沐挽裳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万一受凉了怎么办?索性直接将她弄晕了带回去。
温家的人在宫里面哭哭啼啼的,还闹到皇上面前,被轩辕罔极一句话给打发了。
绯衣将沐挽裳弄晕带回栖梧宫,命西昭看这些,前往御书房向轩辕罔极禀告。
“主人,绯衣求见!”
轩辕罔极正想知道沐挽裳的近况,“进来吧!”
绯衣直接走了进去,跪在地上,“主人,娘娘好像怀疑丽妃娘娘的事情,一直站在观景阁你不回来,情绪萎靡不振!”
许是昨夜傅仇的事情让她情绪不稳,“好生照应着。”
夜半三更,轩辕罔极前来栖梧宫看她,将绯衣打发出去,独自一人陪着她。
见她躺在榻上睡得安然,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不知道他该如何做才够挽回她的心。
天快亮了,轩辕罔极方才离开,感受到轩辕罔极离开,守在殿中的婢女睡得正沉,沐挽裳敛了气息,从榻上坐起,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原谅他,她只想离开皇城能够解脱。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会是她这辈子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她杀不了他,却可以让他心痛,这应该是报复他最好的方法。
沐挽裳来到书案旁提笔,若说世上还有她牵挂的人,就只有孩子了,他要为孩子写一封诀别书。
即便这一次她死不了,也可以让轩辕罔极清楚地知道,这座皇城是无法囚禁她,她要想死他是拦不住的。
蘸了些墨在纸上写道:“吾儿,分别数年甚是思念,母亲如今生无可恋,唯牵挂孩儿。母亲无法杀了仇人为你父亲报仇,更无法忘记那些死去的人,不想整日在仇恨里痛苦煎熬。母亲杀不了他,却可以让他心痛,这应该是对他最残忍的报复。”
“吾儿,原谅母亲不能够陪伴左右,不能看你娶妻生子。吾儿,要做一个正直的君王,且不可做那无情之人。倘若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女子,且不可强取豪夺。母亲就要去见你的父亲了,终于可以解脱了。母亲绝笔!”
将诀别信装进信封,写上吾儿亲启字样,放在了案几上最显眼的地方。
见执夜的两名婢女睡得正沉,她必须做的狠一些,才会让轩辕罔极不怀疑,拼死一搏或许能够如愿。
拔下头上的发簪,猛然刺入心口并不是很深,心口传来剧痛,呼吸急促,身子倾倒,撞翻了杯盏。
婢女听到声响,见皇后娘娘心口插着簪子,“来人啊!皇后娘娘出事了。”
绯衣一直在偏殿,并不知道轩辕罔极何时离开的,听着婢女呼喊,直接冲进寝殿,沐挽裳痛的昏死过去。
楚西昭同样闻讯赶来,不敢贸然拔出发簪,生怕拔出来之时,人也断了气。
“绯衣,快去将皇上叫来。”
此时轩辕罔极正在上朝,直接奔着议政殿而去,将张德顺叫了过来,张德顺见绯衣慌慌张张。
“皇上正在议事,绯衣姑娘前来,可是栖梧宫出了事!”
绯衣冲着张德顺道:“皇后娘娘出事了。”
轩辕罔极与朝臣在议事,萧逸尘已经传来消息,很快就会还朝,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张德树神色慌张的走上大殿,“皇上,栖梧宫出事了。”
轩辕罔极匆匆忙忙的放下众臣,听绯衣说沐挽裳轻生,脚下运起内力直奔栖梧宫。
婢女们没有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皇上,直接奔进寝殿,见西昭将沐挽裳的身子放平,已经用内力护住心脉。
“西昭,人可还有救!”
“幸好簪子上没有涂毒,刺进是要害部位,西昭害怕簪子拔出, 娘娘会一口气上不来。”
轩辕罔极听明白了楚西昭的意思,怕是这件事只有他来做。
“朕来为她渡气!”
绯衣也紧随其后的赶了过来,直接上榻将沐挽裳的身子扶正,
轩辕罔极唇瓣覆上她渐冷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向她口中渡气,楚西昭毫不迟疑,直接将发簪拔出, 血溅而出染红衣裳。
沐挽裳只是闷哼一声并未醒来,轩辕罔极撕开沐挽裳胸前的衣衫,楚西昭将药瓶递过去,将上好的金疮药覆在伤口之上。
绯衣扯了丝绦缠在沐挽裳的胸口,轩辕罔极方才退到一旁,有西昭和绯衣在,沐挽裳应该不会有危险。
轩辕罔极没想到她会轻生,见着书案之上沐挽裳留下的诀别信,是留给孩子竟然不是写给他的,他想知道沐挽裳心里面写的是什么?
将信笺展开,一直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不如让她迷失在仇恨之中,是他做的错了。没有了仇恨,就会失去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