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铮在还没有想明白两个人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愫,真的只是一种习惯,或者是喜欢。
他是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在王爷身边长大,万事都要以王爷的大业为重,儿女私情暂且放在一旁。
夜铮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宴玖懊恼皱眉,“死夜铮,说一句喜欢就那么难吗?”
翌日,繁华的帝都,人流如织,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高悬的招牌无精打采的曳动着。
城门处,一处豪华的酒楼内,透过二楼的窗户可直接看到城门口发生的一切。
轩辕罔极朗若银星的眸光刺破浓云看着窗外,手中拿起酒杯小酌,李舸陪在身边,却是只饮了些清茶,昨夜宿醉,已经将酒毒清除,身子依然有些不适。
见他眉间舒朗,聿王今日心情甚是愉悦,就知道他对哥舒蘅是嘴硬心软,“王爷,今日四皇子离开京城,既然来了咱们本应亲自送别。”
轩辕罔极漫不经心的抬起双眸看他,“还是不必了,就是咱们送,他也未必看得见。”
李舸不解道:“此话何意?”
轩辕罔极再次将眸光望向那即将启程,浩浩荡荡的队伍,那队伍前面豪华的依仗。
那马车之内坐着的便是西番四皇子哥舒蘅,眉下那双眼眸更是浓郁了几分。
“太子听说蘅来别院赠药,有心与之交好,得知蘅要离开,昨晚在千娇阁独自设宴,蘅是风流快活了一整夜,此时怕是在马车内见周公,咱们还是不必打扰。”
原来哥舒蘅就是料到他离开京城,太子会大献殷勤,所以借着送药之名向他们告别。
既然聿王不是前来送别哥舒蘅,那他如此大张旗鼓的带着他出来究竟是去哪里?不会只是想出来走走那般简单的,定是另作打算。
思及此,隽秀眉眼看向轩辕罔极,温润醇和,“不知王爷稍后要去哪里?”
“去文家。”这一次他要光明正大的去。
一辆精雕的马车沿着城中的青石路穿城而入,高头白马,车体考究,停在文将军的府邸前。
此时辰时刚过舅舅还未回府,他是专程前来将军府看外公。
轩辕罔极推开门扉有马车内跃下,李舸紧随其后走了下来,文府的管家见聿王与新罗的世子突然驾到,忙不迭出来相迎,并且命人前去通知老太爷与大小姐,被轩辕罔极阻止。
轩辕罔极知道,此时外祖翁应在院子里面武动刀枪,不论刮风下雪几十年从未间断,因此他老人家身子骨如此硬朗。
文府的布局同以往的府邸不同,整个府邸格局类似军营,看上去庄严肃穆,文家累世从军开国功臣,与西林家同为五大家臣,在大胤的历史上书写过华丽的一笔。西林家已经陨落文家还在,在卫家专权不断打压之下势力暗暗转向暗处,韬光养晦,谋求盛世的机会。
时以清秋,穿过破败荷塘苍郁林木,一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隐隐听到如细雨般簌簌的声响,轩辕罔极四下探寻,见远处一眉发白的老者,手中重达三十六斤重的长刀竟也武得虎虎生风。
“外祖翁!”
文弢听到远处呼唤,忙不迭收了手上长刀放在一旁,双手抱拳道:“老夫见过聿王世子殿下。”
“文老将军使不得!”李舸忙道。
轩辕罔极上前去扶他,“外祖翁快请起!”
文弢郎笑道:“聿王是老夫的外孙儿不假,可这礼数还是要的。”
难得在轩辕忘记的脸上见到了温和,或许是血脉里一直隐藏的少有的亲情使然。
“外祖翁,过几日孙儿就要离开皇城,临走之前还是前来拜见。”
文弢将两人让到了偏厅,彼此话话家常。
阁楼内,已是深秋,依然繁似锦,翠竹茵茵,是整个文家府邸最有生气的院子。
嬷嬷在教习她背诵皇家的祖训,皇家的祖训繁多,嬷嬷的声音细如蚊呐,文臻听得昏昏沉沉,是爷爷命她背诵。
“好了,你下去吧!”
文臻拿起那厚厚的册子,上面上百条的祖训,看的头疼,不觉揉了揉太阳穴,爷爷除了让她背诵皇家的祖训,晚上父亲回来还要同父亲学习如何处理政务,了解朝堂之上的格局,一切都是在为成为皇后而做准备。
锦儿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小姐,聿王来了。”
文臻讶然而起,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锦儿,你说何人来了?”
“聿王,还有新罗的世子,如今就在偏厅。”
文臻眉间甚是欢喜,将那册子随意丢在一旁,“锦儿,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