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伊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一时间软弱了下来,眼里噙着泪,不知是因为后怕,还是后悔。
“嗯——”老医生了然地不知是应着还是不解,“出去散散心更好。”
“是啊。”谷小月则一直很愉快,她拍拍儿子的脑袋,“到那边照顾好伊伊,知道吗?”
蔡素青听了附和着点头,姜伊伊仰躺回去,面无表情,无可奈何。
谷约瑟似乎看出了什么,怕她不高兴,忙陪笑解释,“师祖,你别误会,我们是老同学。”
“别叫我师祖,我教过你妈妈,又没教过你。”老医生调侃两人,“不过,这小医生,我倒觉得我可以考虑收个关门弟子。”
“好了吧,师傅,你当自己是张三丰了?”谷小月说,“现在不流行了,美国专家更适合年轻人。”
“是啊,也对也对,我教了你出来,无法无天的,给我搞出这么多事来,我也是后悔。”老医生明显在开玩笑,“事业做成这样,我也管不了你了,下次我该管管你感情生活了。”
“师傅?!”谷小月一时气结,无奈道,“当着孩子的面,给我留点面子吧。”
“可以——给我开安眠药吗?”姜伊伊猛地坐起来,僵尸一样,看着在场几个人。
“那可不行。”老医生笑咪咪的,摇摇头,其他人也随着点头,但每个人都一脸隐忧地看着她。
唉,他们是在怀疑她隐瞒了一些情况,也不希望她有药物依赖。
可是,那她的失眠要怎么办呢?
唉,睡不着啊……
一年后。
美国,圣地亚哥——
留学了一年后,姜伊伊不仅没有再失眠,反而经常睡过头儿。
今天早上,连辛巴都没亲一口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将近一米长的松狮犬笨拙地扭动着大屁股追在后面,看着主人锁上门,拜拜手就走了,委屈地哼了好几声,才去吃早餐。
今天晚上有聚会,姜伊伊在自习室混了一天,晚上硬着头皮换了衣服化上妆,盘算着要不要上半个月的饭钱打车。
繁华区的酒吧街,一间日本人开的夜店前,门前拉了一条红色横幅——东南亚留学生相亲联谊会。
是的,是相亲!
但是当姜伊伊看打这条横幅的时候,还是差点跌了一脚,头上顿时冒出一团黑线。她曾经因为这个联谊会的名字太土为由而拒绝参加,无奈同学们左劝右劝,又以即将结业本奔东西为籍口,特意把地点定在了离她家最近的地方,还承诺由她做主场,焦点,跳开场舞,唱第一首歌。尽管这些她都不在乎,但还是盛情难却。
姜伊伊僵着脖子,摸着鼻子,不看左右路人的目光,走了进去。
“啊,伊桑!”负责迎接的日本女同学渡边橙子看到她,一脸热情。
“橙子姐。”姜伊伊打了招呼。
橙子姐长相甜美,苹果脸,大眼睛,典型的不老女神,但的确是个三十五岁的大龄剩女了,她在美国十年还是一心想嫁自己本国人,一直积极努力地参加各种东南亚相亲会。
走进黑不隆咚的夜店,才没几步,又被推搡了出来,里面也是她的同学,唧唧喳喳的女生不知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