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拉——!
吉他声在姜伊伊手指间飞扬出一道短音,清脆悦耳。
“那年夏天我和你躲在,这一大片宁静的海。直到后来我们都还,在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今年冬天你已经不在,我的心空出了一块。很高兴遇见你,让我终究明白,回忆,比真实精彩……”
姜伊伊捧着吉他,倚坐在楼梯扶手下,朱儿和鱼鱼在几步外的帐篷里,两人并排趴在里面,都只露出个脑袋,双手托腮,动作一致,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下一秒,楼梯上一道阴影轻轻移动,走下来,似是小心翼翼欣赏着歌声而蹑手蹑脚。唐宿夜直到停驻在楼梯口另一边扶手旁的圆柱,倚在上面,懒洋洋双臂环胸,期待接下来的歌声。
朱儿的角度,是最先看到他的。于是,他像只缩头小乌龟一样,把头也藏进了帐篷里,还拉着意犹未尽的鱼鱼也进去了。
哗啦——拉锁拉下,三位听众只剩下一位了。
“……还记得一起努力,还有那些,一言为定。现在的我,就当过去是种学习,虽然好不容易……”
姜伊伊也记不全歌词,时而哼唱,时而弹奏,享受过程倒是放松惬意。
“咦?”直到一个拨出最后一个音,她才发觉观众都没有了,真是尴尬。
“喂——真这么难听吗?”姜伊伊对着拉上拉链的账篷喊了一声,又用吉他捅了捅账篷,“你们不能睡一起啊……”
她话未说完,就感到背后一阵异样,旋即听到左右不一的脚步声,心又骤然放松。
回头,唐宿夜居高临下看着她,动作是闲散懒惰的,但面色相当肃穆,“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是因为你唱的太难听才会躲进去的。”
“真那么难听吗?”姜伊伊确实不自信,于是问。
“不说这个问题,谁允许你偷用我的吉他的?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偷了就过来弹,不知道我会听到吗?”
姜伊伊翻了个白眼,“小气!你的用词和我的歌声一样难听,物归原主!”说完,把吉他举到跟前。
唐宿夜没有接过去,反而有点探寻地目光看她,“刚刚那首……是你们的歌?”
“咦?”姜伊伊怔了一怔,才释然地笑道,“台湾,王心凌的歌,《那年夏天宁静的海》,你之前没听过?”
“他和你一起唱的?”
“没有,这首歌流行时,我们已经分手了。”姜伊伊笑着说,“只是觉得很好听,歌词也写得挺好,正好在海边,就唱给他们听喽。”
她始终说得很轻松,并没有注意到唐宿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难听!”唐宿夜酝酿了许久,最终吐出这两个字。
“呃?”姜伊伊无奈,站起来,把吉他推到他身上,迫使他不得不接着,“我知道我这等嗓子是比不过你这个大明星,你瞧不上,也没必要这么直接吧?”
唐宿夜接过吉他,熟练地拉起背带,背在身上,穿着白衬衣的他此时背上吉他,看上去年轻有朝气多了。“跟我回去。”他轻轻说完,就率先上了楼。
“哎,他们还在里面啊,男女授受……”姜伊伊说了一半儿,回头看看还在紧闭的账篷,叹了口气,跟上了唐宿夜。
两个小孩子,怕什么了?
“关上门,坐那里,听着。”
一进门,唐宿夜早已坐在钢琴前,回头正等着她,见她一进门,就是三个动词吩咐道。
悠扬而轻快的钢琴声响起,听了前奏,姜伊伊一愣,唐宿夜居然能凭她断断续续记不清歌词和蹩脚的吉他声中准确无误的靠猜测弹出这首歌的前奏,而后自然是掺入了他自己的编曲创作。
未等她回过神儿来,唐宿夜特有的声线轻轻唱了起来,唱的是她唱过的那几句歌词,但也十分厉害了,至少记忆力超群,尤其还不是他的母语英文歌。
唉,伯爵怎么会告诉朱儿他记忆有问题呢?也许是不同内容的记忆不同吧。
当——
忽然,刺耳的噪音瞬间唤回了她的思绪,出自唐宿夜之手。
“住手!”姜伊伊双手食指-插-着两边的耳朵,简短有力地喝斥这种幼稚的行为,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抬起头,果然,唐宿夜正用一种挑衅而傲慢的神态对着她。
“你唱成这样,是想羞辱我羞辱到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