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不肯见我。

我着实是该死。

我背对着妈妈，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惨白，眼神呆滞，活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嘴唇总是紧紧地抿着，看起来毫无生气。

妈妈告诉我：“温季晨走了。”她没有说“你哥哥”，而是用“温季晨”这个称呼，似乎接受了我们的关系的样子。

我微微拧了眉，走去哪儿？

“我们也不知道，根本找不到他，昨天晚上我们送你来医院，之后他就消失了。”妈妈垂眸，小声对我说。

我忽然感到心里有些喘不过气，不安的情绪压抑着我，找不到出路似的。“哦。”我随口敷衍了一声。

“豆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妈妈帮我翻过身子，扶着我坐了起来，神色平静坦然，语气温和。

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

“妈，该说的话其实你已经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以为她又要说温季晨是我哥哥之类的话，我实在是不忍在听下去了，便回答说。

妈妈摇摇头，笑了笑：“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一个那么自私的母亲呢？”

听了她的话，我面露疑惑：“我没听懂……”

“豆豆，在你出生这些年来，你觉得我对你好吗？或者说，做到了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吗？”妈妈抚摸着我的头，问。

我点点头，没说话。

妈妈看我这样，自嘲地笑了笑：“答案是没有，你是个好孩子，可我不是个好母亲。这么多年来，我没能陪伴在你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什么事都是由你自己一个人解决。所以，是我很对不起你。”

我皱紧了眉头：“我没这么想。”

“你当然不会这么想，因为我没有给你太多的爱。尽管是这样，我是你的母亲，我看到你一个眼神，听到你一句话我都会了解你想要什么。“妈妈顿了顿，继续说。

“所以，你一直都觉得别人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就像小时候，一女孩儿想和你做朋友给了你一块，你当时接了，第二天却还给人家两块。我只是很难过，居然我对你好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总想要偿还些什么。”妈妈说到这儿，皱了皱眉头。

我不说话，继续听。

妈妈笑了一声：“你看，这些年来我对不住你，没能给你想要的关怀和爱。但是从昨天我和你后爸都看得出来，温季晨对你的感情已经很深很深了。我相信，你也爱他。”

她话音一落，我脸色已经看起来有些难看了。

“你不用觉得尴尬，爱一个人没有错。豆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就在一起吧。你长这么大我没能给你什么，这一次，我想给你你想要的。”妈妈微笑着，眼光温柔地望着我说。

我脸上划过了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我不懂……”我呆呆地望着妈妈问。

“嗯，我和你后爸离婚。”妈妈叹了口气，笃定地说出这句话。

这一瞬间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眼睛望着妈妈。

“我跟你后爸都决定好了，你也不要因为心里过意不去而劝我。”妈妈再次抚摸了我的额头，平静地说。

她要离婚……

有这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混账到了极点。并没有因为我和温季晨从此以后可以光明正大，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而感到高兴。

这是用我妈的幸福换来的。

我除了难过就是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