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英睿周身气息一冷,情绪终于爆发,一推门走了进去,看着坐在那里,刚打好绷带的柳曼槐,眸光幽暗。
“主上!”司空玉泽一愣,直觉他的眼神有些不对,慌忙扯了阿英出来,只留那两人在屋里。
迎着他沉沉的眸光,柳曼槐嘴唇动了动,一个字没说出来。
欧阳英睿直视着柳曼槐,凤眸明明灭灭,各种情绪翻腾,终究是开了口,话里却带了几分醋意,“元青已经死了,你念念不忘,素衣祭奠,他也不可能活过来。为了他,你以身犯险,带兵迎战,值得么?你就这么爱他?”
柳曼槐滞了一滞,抬眼看他,话语也很冷,“敢问主上,你可曾忘记过那死去的苏茉香?”
“你……”欧阳英睿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作答,一拂衣袖,摔门而去。
屋内,柳曼槐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清冷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屋外,将一切听在耳朵里的司空玉泽沉了脸。
是夜,欧阳英睿拉着南风无尘在屋里喝酒,书彤不顾华池华藏的阻止,甩开夜枫的手,冲进来对着他大喝,“你可有心?你竟这样对她!早知如此,我当初真的应该劝她嫁给木音,与其跟着你受这样的气,还不如做云国的太子妃,至少万般宠爱,不受委屈!”
欧阳英睿凤眸一斜,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寒意。
“主上,贱内说话从不经脑子,还请你原谅!”夜枫一把捂住书彤的嘴,想要制止她说下去。
随后冲进来的司空玉泽和马赟也站在那里,表情复杂地看着欧阳英睿。
南风无尘抚额无语,这几个人倒真的很忠心,这是一个个跑来替柳曼槐打抱不平的么?
“就算他杀了我,我也要说!”书彤恨恨地踹了夜枫一脚,打开他的手,上前一步,看着欧阳英睿,眼里闪过气愤、痛心和不甘,“你问问你自己,她对你到底如何?她为你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你真的知道么?”
“书彤!”夜枫再喝。
“你闭嘴!”书彤转身怒喝夜枫,“我最见不惯你们这些男人,平素说的比唱的好听,可是,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心里永远都只想着自己,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心里到底有多苦!”
“我可没有……”夜枫嘟哝了一句,收到书彤警告的眼神,当即闭上了嘴。
书彤转过身看着欧阳英睿,似是控诉,“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当初怎么对她,她因为你受了怎样的罪,你可知道?”
“当日那孟锦修命人放箭将她射落崖底,那些箭头上全都涂着‘见骨穿’。她右腿中了一箭,被我从水中救起,闭眼的一瞬告诉我,一旦离开崖底,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唤醒。”
“我和夜枫将她带回了清风阁的一处园子,怎么都唤不醒她,只好用银针将她强行刺醒。她强忍着心脉被震断的剧痛,自己给自己的右腿刮骨去毒,最后伤口都无力缝合便精疲力竭倒下,整整昏迷了五日。”
“你知不知道我守在她身旁看着她替自己刮骨时的感受?”书彤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她狠狠用手抹去,瞪着欧阳英睿。
“我恨我帮不了她,我恨我不懂医术,更不懂毒术。那时我在想,若是你在我面前,我定要将你砍成百段千段,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啊,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她身上的伤可以随着时间愈合,可你射在她心上的伤呢,你真的让那些伤痕愈合了么?”
“若是这般不懂珍惜她,她与木音在这苏城好好的,你干嘛要寻来?你一会儿与木音亲昵,一会儿弄出个什么林雅茹,你知不知道,你分明就是在戳她的心!她若是不爱你,她会躲着你?她若是不爱你,她会原谅你,不要任何名分,随你回京?”
“枉你总以为自己爱她,可是,你从来不懂她。从头到尾,你总是怀疑她和太子。你难道没想过,若她心中真正爱的是太子,她会跟着你?你这般射杀她,她都能原谅你,太子不过是与那孟含薇有了夫妻之实,还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若爱他,她能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