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别这么说。你也有你的苦衷。”欧阳元朗拍拍欧阳元青的手,“这天底下,有几个男子能像皇叔那般蔑视俗世陈规,敢像他一样无视流言蜚语?你我身为皇子,有太多的不得已。”
“不要再为从前的事情难过了。寻雁很善良,她当初并不怨你,如今也不恨你。你们,只是错过了而已。也许,这就是命。”
“是啊,这就是命!”欧阳元青长叹。
兄弟二人接着一起用膳,聊了下时局,君无又来报,“右相府传来消息,右相明日下葬。”
“什么?头七都没有过,为何要匆匆下葬?”提到南风墨玉,兄弟二人心中也是惋惜不已。
“属下不知。”君无摇头,“如今右相府都由南风夫人主事,此事是她定的。”
“元朗,你怎么看?”欧阳元青蹙了下眉。
“皇兄,右相一死,右相府便彻底没落了。卫汐雪这般做或许也有她的想法。一个寡妇自然不想抛头露面,何况如今时局这么动荡。早早处理完一切,安稳地过小日子,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件好事?”想想卫汐雪的命运,欧阳元朗也很感叹。
“既然如此,今夜我要去右相府吊唁一下。不管父皇怎么想,右相是个难得的忠臣。我要去送他一程。”欧阳元青的眼里透着坚定。
“皇兄,你真的不顾及父皇的感受了?”欧阳元朗迟疑了一下。
“元朗,其实这两日我都想清楚了,我以前就是太顾及父皇的感受,才活得这般窝囊。这么多年来,我明知道那人表面一副慈母的样子,背地里没少使坏,可为了父皇,我一直隐忍不说。”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父皇并非不知道,他只是默默看着我们,看着我们一路跌跌撞撞地成长,看我们谁最后能成为他心目中最合格的继位者。”
“而我,经历了这一次,显然不再是他看好的人选。我也很开心终于可以卸下这些包袱,真真正正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欧阳元青说到这里拍了拍欧阳元朗的肩膀,“元朗,以后就靠你了!”
“皇兄,你……”欧阳元朗一滞。
“我的身体,你也知道,这等重任,我负担不起。让我轻松轻松吧!”欧阳元青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会支持你的。”
说着,欧阳元青起身取来一个匣子递给欧阳元朗,“这里面的东西,你都收着,回去后好好琢磨。”
“皇兄……”欧阳元朗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元朗,你我兄弟,走到今天不容易,莫要让奸人得逞!你和我不同,你还有母妃,你不能像我一样说放下就放下。不管怎样,皇兄都会支持你!”看得出,欧阳元青说的是真心话。
“皇兄,不要想太多,养好身子再说。”欧阳元朗将那匣子收下,和欧阳元青一道出了太子府。
欧阳元青直奔右相府,府中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这个微妙的时候,不少朝臣都想着明哲保身,在风向尚未明朗的情况下,又如何敢轻易趟这浑水?
欧阳元青亲自点了三支清香,跪拜之后插进香炉,正蹲在那灵柩前烧纸,忽听得有人来报,“睿王妃来了!”
欧阳元青一愣,转身过去,但见卫汐雪和卫雁鸣刚往外走了两步,一身素衣的柳曼槐已经在华池华藏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看见欧阳元青,柳曼槐也是一滞,随即淡淡福身,“太子殿下!”
“柳小姐。”欧阳元青站起身来,看着柳曼槐上香跪拜,华池华藏也在她之后给南风墨玉上了香。
“王爷不能前来,特意嘱咐我代他上香。”末了,柳曼槐站到卫汐雪身边,“王爷说,右相一生清廉,浩然正气,永存世间!”
“谢过睿王爷,谢过睿王妃。”卫汐雪的眼里没有泪,如今的她和南风无尘离开时完全不同,身上闪烁的是不同以往的坚毅。
就在这时,某个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华池一惊,迅速看向柳曼槐,“王妃,是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