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恨我么?否则,为何不肯入我的梦来?哪怕一次,就一次,我想告诉你,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只想好好爱你,我们连爱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彼此伤害。”
柳曼槐看到这里,眼眶已经湿润了,好多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都涌了出来。欧阳元青清瘦的身影也浮现在眼前。
那一夜在宫中见他,竟是比当初更瘦了,眼下和嘴唇上都浮着淡淡青灰色,可见身子更弱了。
曾经以为,自己对他再不会有任何感觉,无悲无喜,无恨无怨。可是,在这一刻,看到欧阳元青写的这些,柳曼槐的心还是不平静了。
毕竟,这是她陪伴了三年的人,是她曾经想过要相伴一生的人,是她曾经不顾一切想要保护的人。尽管造化弄人,尽管世事难料,尽管他一度给了她那么多伤害,可她从未想过要恨他。
当初的事,他何其无辜?
换哪个男人,可以接受?
说不定很多人,还不如他!
她一直都知道是自己的不得已伤了他,也一直对他的种种羞辱沉默不语。直到最后,彻底放下,直到最后,走向欧阳英睿。
可是,在她的心里,还是留着关于欧阳元青的记忆。毕竟,历史就是经历,无法否定。你可以放下一个人,却无法否定他曾经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若是一定要否定,反而会让自己心累。
何况,知道孟月浮不是善类,知道他和孟月浮在一起不会幸福,可一想到当初是自己将孟月浮推到他身边,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段孽缘,柳曼槐心里对欧阳元青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歉疚。
所以,那夜在宫宴上,柳曼槐可以平静地直视所有的人,唯有坐在自己身旁的欧阳元青,她几乎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只愿此生再无交集,各自安好。这是她当初决定放下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
可是此刻,看着他写的这些,她自认为早已平静的心还是掀起了一丝涟漪。本以为他的内心对自己只有恨和怨,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还留着一份情。
“阿弥陀佛!”身后,突然传来净慈大师的声音。
柳曼槐猛一转身才发现,自己想得入了神,净慈大师早已经拿着香油走了进来。
“大师。”柳曼槐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
“柳施主,有些事牵扯太多,还望你装作不知。”净慈大师轻叹了一声,“太子殿下也是个可怜之人,每月来此亲笔为早逝的故人抄录经文,祈祷其早日投生。我佛慈悲,死者已矣,恩恩怨怨,唯有放下,才是正道。”
“大师所言有理,民女谨记在心。今日民女不过是来为逸王爷和逸王妃祈福的,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柳曼槐稳了心神,走到桌旁,“二老的经文,也让民女亲笔书写吧。”
“如此甚好!”净慈大师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柳曼槐认认真真写完了经文。
亲手满了香油,亲手点了长明灯,柳曼槐走出了长生殿。
已近正午,日头大了起来,马一动不动在殿外侯着。不远处,阿英举着一柄荷叶,与司空玉泽斗着嘴走了过来。
柳曼槐笑了笑,福身向净慈大师告辞,四人出了山门。
马车上,阿英叽叽喳喳说着话,坐在外面和马一起赶车的司空玉泽偶尔会插嘴逗她,柳曼槐靠在车壁上,淡淡笑着。
突然,左侧山坡上传来一阵声响。
司空玉泽大喝一声,“马,快退后!”
马当即拽紧缰绳,马儿打了几个趔趄。随即,司空玉泽也伸出手去,和马一起用力勒住缰绳,生生让马车退后了几步。
与此同时,“砰砰”的巨响连续响了几声,山坡上似乎滚落了巨石下来。
那巨石离马车不可谓不近,震得地面和马车剧烈摇晃,吓得拉车的两匹马举起前蹄,仰天长鸣,眼看就要惊了。
阿英吓得大叫,柳曼槐眼眸一深,将她揽在怀里,伸手撩开卷帘,但见司空玉泽和马已经飞身而起,一人跳到一匹马身上,死死用腿夹住马匹,不让它们发疯。
而前方左侧山坡上,从半山腰处,滚下来好几块巨石。要不是司空玉泽及时发现,要不是马及时勒马,恐怕四人此时已是车毁人亡。
(祝亲们拥有一个顺利吉祥的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