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元青百思不得其解,莫寻雁为何要这么做。爱是自私的,有谁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爱人?除非她不爱他!
可是,三年的朝夕相伴,屡次的生死相依,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全然无情?
尽管她性子清冷,感情轻易不外露,可是,她对自己的种种付出,都摆在那里,那真的不是爱么?若是不爱,她会为了自己屡屡以身犯险?
虽然爱惨了莫寻雁,可欧阳元青是男子,还是太子,他也有他的骄傲。
那日的事情就像一块巨石,紧紧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寝食难安,更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生出了一条鸿沟,而这一切,他觉得不是自己的错。
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女子,想着要和她携手一生,想着要将所有的爱都给她,没想到他所爱的人却亲自把他推给了别的女人。
尽管他不信莫寻雁那日的说辞,尽管他屡次想找她再问个清楚,可他的骄傲和自尊都让他拉不下脸来。
少年的初恋,最是纯真,最是热烈,也最是直白,不懂迂回,不懂宽容,不懂谦让。既然是爱,就容不得半点沙子,既然无错,就不会先低头。哪怕那个人自己爱到了骨髓,可也放不下自尊与骄傲。
他只有用这种最为拙劣的方式来刺激莫寻雁,他想着若她心里有他,看着他日日与孟含薇如此亲昵,她定会表现出一丝失常和后悔。
也许,当她忍受不了自己的冷淡之后,她会来找自己,会说出当日那么做的原因。
只要她告诉自己,她不过是不想在大婚之前与自己有夫妻之实,只要她告诉自己,她不过是误解了自己的话,误会了自己对孟含薇所谓的感情,才会做出那么荒唐的举动。
是的,欧阳元青这几日一直在想,只要莫寻雁告诉自己,她后悔了,或者她什么都不说,只要她来找自己,只要她唤一声“阿元”,他就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他有多爱她,有多在意她。
是的,只要她肯先来找自己,哪怕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欧阳元青相信自己也都会原谅她。
这般刺激她,这般折磨她,谁说不是在折磨自己呢?天知道当他伪装与孟含薇亲昵的时候,他的心有多苦。
他是多么想念他的雁子,多么想冲上那辆最最普通,却曾经最最有爱的马车,紧紧将莫寻雁抱在怀里,再不撒手。
可是,他等了这么多日,莫寻雁非但没有表现出丁点异常,更没有来找他。
终于,他等不下去了,悄悄点了孟含薇的睡穴,他溜到莫寻雁这里,想要见她,想要告诉她再也不和她冷战。谁知道,还没进园子,便听到了这样一席让他心碎的话。
只是奉旨为自己治病,再无其他。残忍的一句,将欧阳元青唯一的希望击了个粉碎。
雁子,你怎么能如此绝情?我对你来说,真的只是个病人么?残存的自尊与骄傲再也不也许欧阳元青踏出半步,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而一棵高高的树上,欧阳英睿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数日后的黄昏,一行人抵达京城,城门处,云梨落奉旨亲迎。
行至宫门,队伍停了下来。欧阳元青牵着孟含薇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着他对孟含薇极尽呵护的样子,云梨落愣了一下。
再转头去看后面的马车,看到莫寻雁从最简陋的那辆马车上探出身子,云梨落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疾步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臂,“金雁郡主,你慢点。”
“多谢云小公爷。”莫寻雁避开他的手,自己跳下了马车。
欧阳元青回头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吃味。自那夜之后,他对莫寻雁愈加冷淡,言语间甚至带着几分刻薄。可莫寻雁除了尽量减少和他碰面之外,并无半点异常。
如今见云梨落向她示好,欧阳元青自是不爽,快步上前,冷冷地看着莫寻雁,“莫寻雁,本宫即将回宫,你不必再跟着,自行回府吧。”
“还请殿下将此物转交陛下,民女告退。”莫寻雁摸出剩下的银票和那块可以调动地方官员的腰牌,递给欧阳元青身旁的君无,转身就要上车。
“殿下,这……”云梨落显然有些意外,皇上可是要他将两人都接进宫去。
“元青,皇兄说不定有什么话要问郡主。都已经到了宫门,何不让郡主进宫面圣?”欧阳英睿难得开口为莫寻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