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大结局下
乔云深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想了想还是开口:“我还是叫你一声染染吧,染染,庄姨都跟我说了,这两个孩子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你真的想好了吗?”
听到乔云深这么说,苏染的眸子暗了一暗:“云深,如果你是过来跟我说这个的,那就打住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跟我孩子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听,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将他们生下来,所以,不要再劝我了好吗?”
她认真而执拗的说着,眼睛里的执着一如既往。
乔云深无奈,他只好说:“染染,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好吗?”
他对她,没有别的乞求了,只求她能健康长寿的活着,有时候一想,也觉得很搞笑,染染肚子里的那两个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乔云深哑然失笑,他沉默着,坐在床边,即使是这样不说话,他也想在这里陪一陪她。
然而,就算只是这样的时光也是短暂的,容铭远推门进来,看到乔云深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大侄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倒是不客气,直接称呼乔云深为大侄子。
乔云深本来很不舒服,可是一想,他叫的也确实没什么问题,论起来,自己确实是他的侄子,也就没再计较,回答:“今天刚到。”
容铭远松了口气,这下子,乔家的事情总算是可以推出去了,有一个人分担总比他自己两头兼顾要好得多。
乔云深眸色深深的看着容铭远,难道是因为容铭远,苏染才不愿意放弃了这两个孩子吗?可是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乔云深忽然说:“容总,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容铭远点头,拍了拍苏染的肩膀:“染染,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回来。”
“嗯。”
苏染点点头,翻身躺在了床上。
园里很安静,这个季节,都凋谢,连一丝红都看不见,乔云深脸色幽深的看着容铭远,皱眉:“你知不知道,染染怀着这两个孩子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容铭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同意?”
乔云深语气已经不好,染染在他心中,比不上那两个孩子?
容铭远眼睛暗淡了下去,夜色浓重,乔云深没有看到他眼睛里浓的化不开的忧愁,过来一会儿,容铭远苦笑着,出声:“我比你更想让染染放弃那两个孩子,可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那两个孩子,苏染都不惜要一直住在乔家来躲避自己,他还能怎么做呢?
两个大男人,在幽深的夜色中,担忧着同一个女人,他们唏嘘着,感叹着未知的命运,只希望命运能对苏染眷顾一点,照顾一点,不要让她在承受任何不能承担的痛苦了。
“好好照顾染染。”
半晌,乔云深开口。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容铭远说完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一会儿,苏染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乔云深看着那扇窗户,微微出神,那里,苏染曾经也住过,只是是以自己媳妇的名义的,而现在,她是自己的姑姑...
一件衣服温柔的披在了乔云深的身上,他转过身,瞳榄温柔如水的看着他,笑着说:“云深,夜深露重,小心着凉了,回去吧。”
乔云深握着瞳榄的手,跟着她回去,淡淡的嗯了一声。
没错,瞳榄才是他现在最应该珍惜的。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苏染已经睡下了,她睡的还算安稳,容铭远轻轻的抬起她肿的不成样子的腿和脚,慢慢的按摩着,一圈一圈的打着旋儿。
孩子,请你们放过她,好不好?
容铭远按了一会儿,轻轻的在苏染身边躺下,找了一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轻轻的睡了过去。
白元修喝江一寒的婚礼准备的十分简单,按照江一寒的说话,她并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照她的话讲,领完了证就得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婚礼。
可是,白元修却执意要办,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妇儿,怎么可以不炫耀一下?不嘚瑟一下?
他好说歹说,江一寒才勉强同意。
江一寒本来想找苏染陪着自己去看婚纱,可是在得知苏染的情况之后,立刻开车到了乔家,苏染精神还算不错,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
饶是庄清天天那么做饭,那么为她补身体,可是,苏染身体弱,肚子里又有两个孩子,根本承受不了。
想想容铭远也真是厉害,上一次是双胞胎,这一次居然还是。
苏染拍着江一寒的肩膀,反过来安慰她:“一寒,这两个宝贝现在可乖了,在肚子里面都不折腾的,你摸摸,可有意思了。”
江一寒附和她,眼睛里的担忧却越来越重。
苏染也看出来了她的担忧,干脆看着她,笑着问:“你跟白元修什么时候结婚啊?”
她转移了话题,将话题引到了江一寒的身上。
提到这个,江一寒本来还有心思跟苏染说一说,可是苏染现在这个样子,江一寒真是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反过来,苏染还得安慰她:“一寒,婚礼可是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啊,一定要好好的打扮自己,你长得这么漂亮,就准备当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子吧!”
她尽力的逗她开心,甚至到了最后,苏染还求着庄清去陪江一寒选婚纱。
庄清看看苏染,又看看江一寒,实在分身乏术。
他们正说着,瞳榄却推门进来了,她的眼睛里带着释然的笑意,笑着说:“你们放心去吧,染染,我来照顾就是了。”
她是专业的医生,照顾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当然没有问题。
庄清和江一寒还是不放心,但是架不住苏染和瞳榄的劝说,两个人还是出去了。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瞳榄和苏染两个人的时候,瞳榄才开口:“我刚才那么说,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她是可以照顾染染,只是想找一个机会,单独跟苏染说几句话罢了。
苏染看着她微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那坐下说吧。”
“染染,我知道云深心里还牵挂着你,我也知道,他根本就放不下,如果不是隔着一层血缘关系,他是不会放弃你的。”
“榄榄,我...”
瞳榄打断了苏染:“染染,你听我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以后还要见面,我不想让云深觉得我再故意的跟你作对还是怎样,所以,就让我们彼此都保留着这个秘密好不好?”
看着眼神真挚的瞳榄,苏染笑着点了点头。
那边,庄清和江一寒在婚纱店里面,店员看到江一寒,十分的开心,这么美的人,要是买他们的婚纱都可以制作成宣传册了。
江一寒倒是有些漫不经心,她的心始终有那么一个角落是悬着苏染的,庄清拍拍她的肩膀:“一寒,好好选吧,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染染既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为她祈祷吧,染染已经经历了太多痛苦,我相信,老天不会对她那么残忍的。”
江一寒点了点头。
选好了几套婚纱,江一寒和庄清选了一家店子吃东西,那间店子雅致而不失美味,但因为价格昂贵,在这个店子里吃东西的人并不多。
好巧不巧的,在这里碰到了臧雨诺。
他看到江一寒似乎也有些惊讶。
江一寒把脸转过去了,根本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
可是,臧雨诺却还是走了过来,他恭敬的对庄清说:“不好意思,我想单独跟一寒说两句。”
庄清看看江一寒,又看看臧雨诺,还是起身:“那你们慢慢聊,一寒,我在那边等你。”
说完,她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小角落。
江一寒点了点头。
庄清走后,臧雨诺坐在了江一寒的对面,江一寒并不看他,眼神一直在窗子外面:“你还有什么事?”
她和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臧雨诺眉头皱紧的看着江一寒:“你真的要跟白元修结婚?”
江一寒淡淡的点头,她结不结婚,甚至跟谁结婚,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寒,你不要这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臧雨诺这么说着,拉住了江一寒的手。
江一寒冷冷的甩开,带着讥讽的笑意:“从一个地方跌倒一次是不小心,跌倒两次是不甘心,跌倒第三次,就是傻,你以为我还会再傻下去吗?”
臧雨诺的脸色募得变冷,他声音低沉的说:“难道你真的不怕我把莫千语的事情说出去?”
他无能无力,面对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苍白无力的威胁,只能再试一次。
江一寒却笑了:“莫千语怎么样?你想去就去好了,随便你。”
扔下了这句话,江一寒起身,走到了庄清跟前,挽起了庄清的胳膊:“庄姨,我们走。”
臧雨诺眼眸里的阴鸷加深,却将恨意转嫁到了白元修的身上。
容氏又拿下了一个新的案子,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序,容铭远却不开心,眉宇间总是笼罩着淡淡的忧愁。
白元修要结婚了,结婚前,他死拉硬拽的拖着容铭远出来,说是一定要陪着他度过他的最后一晚的单身夜。
一同来的人还有乔云深,宋磊,还有几个白元修的哥们儿。
白元修的酒吧已经许久不曾开张了,里面的酒却都没动,一开门,一股酒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白元修笑呵呵的看着大家:“今天你们放开了喝啊,我请客。”
乔云深拍着他的肩膀,微笑:“呵呵,你放心,我们是不会留情的。”
一群人在酒吧里面坐定了,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间酒吧又开始营业,在他们庆祝的同时,也招揽了一批客人。
白元修的哥们嘲笑他:“真是啊,白家老三最近可是抠的很,连请兄弟们喝酒都得顺便营业。”
白元修笑呵呵的:“没办法,娶了媳妇了,就得精打细算。”
他笑着,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
容铭远看着他脸上明晃晃的幸福,转过了脸,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今夜,他实在是不想出来,眼看着苏染肚子一天天的大,他也觉得,自己陪着苏染的日子好像越来越少,尤其是在现在,好像都在以秒计算了一样。
宋磊看着容铭远这个样子,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整个酒吧里面,汇集了人生百态,有喜有忧,有乐有愁。
喝到一半的时候,酒吧里面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点名要找的是白元修,他们有十几个人之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十分狰狞,摆明了是来挑事儿的。
容铭远他们站起来,看着来闹事的那群人,眉头皱了起来。
白元修看着来者不善的他们,笑呵呵的将容铭远他们推到了自己的身后,笑着说:“哥几个该喝喝,这是我的个人恩怨,我自己出去解决一下,你们继续哈。”
说完,白元修就推着那些人出了酒吧。
他也知道臧雨诺不会就那么轻易的让江一寒嫁给自己的,也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十几个人,嘴角一歪:“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来?”
那群人果然来者不善,也并不是好惹的,几乎都没有跟白元修废话,就直接动手了。
动手之前,他们看着白元修那个样子,还以为他很厉害,可是到了真正的动手了,他们才发现,白元修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别说他们一起上,就算是单上,白元修都不一定是对手。
可是,江一寒的债,他愿意背在身上,就算是去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无数的拳脚落在白元修的身上,他一身没吭,等那些人终于停手了,白元修才勉强的站起来,鼻青脸肿的看着他们:“打够了吗?”
那些人看着白元修竟然生出了一丝害怕的意味。
“打够了,就回去告诉臧雨诺,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一寒。”
他的眼睛里含着异样的神色,那群人竟然有些害怕,他们看看白元修,终于还是离开了这里。
等这条街上就剩下白元修一个人的时候,他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十几个人的拳脚都加在他的身上,那真不是盖的,他之所以能撑着不倒,只因为,一口气,一口为了江一寒什么都愿意的气。
很庆幸的,他做到了。
有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缓缓的走过来,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精致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的在白元修的身边停下来,慢慢的蹲下来,伸出手,他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却带着病态的白。
“想不到白少爷没两下,倒是挺抗打。”
天机冷冷的开口,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听不出来他的情绪如何。
美少年天机将白元修从地上捞起来,漫不经心的将他扶进了酒吧里面,他很瘦,手臂却异乎寻常的有劲儿。
酒吧里面的人看着白元修那副样子都是一愣,再看到天机,更是愣住了。
一个山顶洞人,居然也会在这样的寒夜出来。
乔云深并不认识他,看着他的形容,却也大概能猜出来他是谁。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以前,就是因为这个人,乔家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落败。
天机笑着跟容铭远打招呼:“容总,别来无恙。”
容铭远也回以淡淡的微笑。
看到天机,他的眼睛募得亮了,他还欠着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救染染的机会啊!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瞬间明亮了起来。
喝酒到了半夜,白元修没撑住,还是被人送进了医院里面,他伤的虽然不重,但是伤口很多,好多地方都是淤青,这样当新郎可不好看。
江一寒连夜赶到了医院里面,看着浑身是伤的白元修,忍不住骂他:“你是猪啊?你不会报警,或者叫人帮忙吗?”
白元修一笑,却牵动了嘴角上的伤口,他“嘶”了一声才说:“我只是不想让臧雨诺再来打扰你的人生,一寒,我知道你心里的结,如果这个结解不开,至少,我再也不想让你碰它。”
江一寒看着白元修,突然怔住了,他的话,竟然比自己还能看得清楚自己,过了一会儿,江一寒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眼睛也隐隐泛湿。她摸着白元修脸上的伤口,问道:“还疼不疼啊?”
“不疼了,没事儿,都是小伤口。”
“我们明天不结婚了吧。”
江一寒话音刚落,白元修就坐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江一寒:“一寒,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可是领了证的,你不能抛弃我!”
白元修情绪激动,自己好不容易才能有个名分,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呢?不行不行。
江一寒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我是说明天不结婚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办婚礼,好不好?”
白元修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夜长梦多,他还是尽快的向大家宣布,江一寒是自己的媳妇比较好。
江一寒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在医院躺了一夜,第二天,新郎和新娘是直接在医院出发的,他们的衣服也是到了现场后换的,换上了新娘装的江一寒简直美艳不可方物,白元修鼻青脸肿的,穿着西装,化妆都无法遮盖住他那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好在结婚照是在不久前就拍好了的,江一寒嫁人这条新闻很快就上了榕城新闻的头条,毕竟她曾经是一个国际名模,现在嫁的又是小有名气的白家,媒体又怎么会放过这一条消息呢?
遗憾的是,苏染没能到场,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外出了,本来他们都说好了,结婚的时候要当彼此的伴娘的,可是,现在看来,苏染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了,江一寒有些失落,到了真正结婚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什么是娘家人,娘家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苏染是她唯一的娘家人,她没来...
江一寒强打起精神,猛然间,她看到了庄清。
庄清笑着跟她打招呼,穿着旗袍的庄清,看起来端庄贤淑,温婉优雅。
染染还会让庄清来了。
江一寒终于开心的笑了。
牧师主持的仪式过去之后,庄清笑着走到了江一寒的跟前,笑着说;“一寒,染染说她不能来,让我过来替她表达一份心意,这是苏染送给你的。”
说完,庄清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小巧可爱的吊坠,里面镂空成江一寒的模样,惟妙惟肖。
江一寒欣喜的拿过来,以前她就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看来最懂她的还是苏染。
子牧走过去,笑呵呵的看着江一寒,献上祝福:“一寒姐,祝你新婚快乐。”
他是臧雨诺的手下,可是于情来说,跟江一寒却是最亲的。
江一寒拍拍他的头,笑着问:“小鬼,最近事业顺利吗?”
子牧笑着点头:“还好。”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了,看着江一寒,子牧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苏染还在他的心底,只是,现在只能永远的放在心底了。
容铭远忙完了手边的事情之后,吩咐宋磊:“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叫我,你自己处理。”
宋磊点了点头,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吗?
他想问,看着容铭远凝重的神色,还是没有开口,容铭远这样,八成又是为了苏染的事情,现在,苏染在容铭远心中,几乎是一个碰不得的角落,宋磊明白,苏染的身体还有她的倔强,都让容铭远无能为力。
好几次,宋磊都看到容铭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里面,眉头紧皱的抽着烟,以前,就算容氏倒了,都没看到他这样过。
他知道他心里苦,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工作上默默的帮他。
黑色的车子在路上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山上的那片别墅区,玩着水晶球的少年嘴角勾牵着迷人的微笑,见他进来,笑着说:“比我预想的还要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