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愣了愣,没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和西陵晔的姿势有多暧昧,欣喜唤道,“圣尊师父!”
她说着,也顾不上有伤在身,直接从西陵晔怀里跳下来,拄着剑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亓琞探手扶住险些跌倒的人。
“圣尊师父,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差一点小命都送在这里了,你看!”她可怜兮兮地伸出被灼伤的手,要是他早来了,她哪还用那么拼死拼活了。
亓琞低眉看了一眼,道,“事情解决了?”
虽然有让姚青黛来,他接到仙鹤童子的消息,还是放心不下亲自赶了过来,却不想她自己已经解决了。
“嗯,都解决了,就是我们晚了一步,明止水手里的舍利天珠被青丘那九尾狐狸抢走了。”祝一夕气愤不已地说道。
“人没事就好。”亓琞清冷的面容,温和了几分。
祝一夕一头抵在他怀里,闷闷地出声,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圣尊师父,我好想你。”
几步之外,西陵晔默然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个与在她面前截然不同的祝一夕,心口有些莫名的隐痛,如果她在他的面前也是这个样子的话,大约他一句损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亓琞淡淡扫了一眼几步之外的人,抱起她御风而起,出了北周皇宫。
祝一夕歪着头靠在他的胸口,疲倦地眯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这一番交战几近耗尽了体力,而且圣尊师父的怀里香香的暖暖的,实在太适合睡觉了。
华世钧从里面出来,见西陵晔一人怔怔地站在登仙楼外,问道,“一夕呢。”
“无极圣尊带走了。”
华世钧闻言笑道,“圣尊对一夕这个徒弟,也宠得太过头了。”
西陵晔深深沉默着,突然间想到,祝一夕对无极圣尊那么依赖,大约便是因为那个人不管她做什么,惹什么事,从来不会责怪她,而是心疼她,护佑她,这是她从他这里,甚至从祝大人那里都不曾得到过的。
“江流烟说,很快带我们去见凌雅。”华世钧道。
西陵晔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心头有些难言的失落,好像自己的什么珍贵之物,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人夺走,他却无能为力。
祝一夕被带到雍州城外的一座偏远客栈安置下来,飞林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进了门,“圣尊,我就……”
亓琞侧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
飞林走近,看了眼躺在床上,身上还染着血迹的祝一夕,“受伤了?”
“还好,伤势不重。”亓琞道,应该相信她的,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没有那么无能。
只是,终究听到消息,还是难以安心,只得亲自来走一趟了。
“我就说她能应付的,何况姚青黛也来了,你还非要自己来一趟。”飞林说罢,自己到桌边倒了一大杯水解渴,从昆仑山赶到这里来,他飞得都快累死了。
“另一颗舍利天珠被九尾狐抢走了,你去追查一下是在九尾狐手里,还是他交给帝鸿了。”
他说话间,拿着帕子一点一点拭去了祝一夕脸上的血迹,施术治好了她因为使用雷火诀而灼伤起泡的手掌。
祝一夕一觉睡了一天一夜,一觉起来坐在床上迷迷糊糊记得那天是见到了圣尊师父的,可是房内却又不见人影,她下床开门出去,寻了一圈终于在客栈外面的林子里找到了白衣绝世的背影,小跑着到了跟前,“圣尊师父,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亓琞看着恢复了精神的人,唇角勾起柔和的弧度,“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疼。”她看着多日未见的人,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明明才离开玉阙宫没多久,却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他很久了似的。
“下一处要去的地方,我会亲自送你们过去。”亓琞道。
祝一夕一听,那不是说圣尊师父要跟他们一起走一段路了,瞬间笑得眉眼弯弯,“是,圣尊师父。”
亓琞微微侧目看着她,问道,“订亲的事,不是要亲自同我说,现在可以说了。”
祝一夕挠了挠耳朵,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娘不在,我爹又时常有公务在身,我很小的时候就送到宫里由皇后娘娘抚养,和西陵晔一起长大的,皇后娘娘和我爹一直希望我两成亲的,开始是西陵晔不愿意跑去了昆仑山,我爹就把我也赶去了,这次一回来非逼着我们要成婚,所以……所以就先跟他商量好了假装答应订婚,婚事等从昆仑山回来了再说,反正还有好几年,能躲一天是一天。”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面色,见他不言语,连忙道,“我不是真想跟她订亲的,可要是那个时候我不答应,或者退婚,以皇后娘娘和我爹的性格,非得想方设法,千方百计让我跟他去生个孩子出来才罢休,所以……”
亓琞眉头蹙起,道,“你不想同他订亲,不代表西陵太子不想,将来他不承认是假订亲,你如何脱身?”
昨天,那一眼便瞧得出,西陵晔对她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不会吧,”祝一夕皱着眉头,嘀咕道,“这家伙从小到大,讨厌我讨厌到死的。”
“人心变化难测,这桩婚事,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解决掉。”亓琞决然道。
祝一夕奇怪地看着他,问道,“圣尊师父,你为什么不准我订亲?”
“你很想嫁给他?”亓琞微沉着脸问道。
“当然不是。”她摇了摇头,又说道,“就算不是西陵晔,将来我要是遇到喜欢的,兴许还是想嫁人的,到时候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