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俩举手投足,抬眼凝眉间都透露出对彼此的爱,真是羡煞旁人。
这种无形中表现出来的心心相印,不浓,不腻,从浅至深,淡淡的,甜甜的,叫人向往。
你煮酒,我温茶,旁边还有一只小狐狸在转悠,画面美得叫人舍不得移开眼。
“虐狗啊!”鬼才也跟着抗议。
“那不是狐狸吗?”风曜瞥向乖乖待在他们身边的小雪球,纳闷地问。
他本来早该回北岳去了的,但是姐姐很希望他能留下来一块儿过年,他便不惜违抗命令留下来了。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没有错。
鬼才笑了笑,“怎没有。小肥狗,过来!”
小雪球立即起身,鬼才得意地对风曜大美人挑眉,“瞧,这不就是。”
风曜笑了,“你确定吗?”
鬼才扭头去看,“卧槽!死肥狗,翻脸不认主了是吧!也不想想你被主人遗弃的时候是谁收留的你,好吃好喝地伺候!”
居然走到一半调头又回去了。
风挽裳轻抚了下趴窝在脚边的小雪球,抬头,与顾玦相视一眼,看向殷慕怀,轻笑,“二弟定能寻到自己钟爱的姑娘的。”
“二嫂说的是,我貌似潘安,风流倜傥,富可敌国,也不比二哥差。”殷慕怀笑着自夸。
“为兄可不曾记得有教你这般自卖自夸。”
门口传来薄晏舟清淡温雅的嗓音。
所有人循声看去。
风挽裳忙放下手上忙活的东西,起身相迎。
薄晏舟与莫孤烟一前一后地进来,她微笑颔首。
然而,当目光触及薄晏舟手里牵着的孩子后,表情僵住。
那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秀气可人,约莫七八来岁,头上帮着圆圆的孩子髻,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这是……薄晏舟的孩子?
“小煜,你也来了啊!”殷慕怀瞧见孩子,笑着从座位上起身,上前,“大哥,你还真是拖家带口的啊。来,给殷叔叔抱抱。”
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小孩已经巧妙地从薄晏舟身后绕过,飞快地跑向殷慕怀原来坐的位子,把软垫铺好,一屁股坐下,拍拍旁边特地留出一大块的位子,“爹,快来!这位子比较好!”
风挽裳看着傻眼,这孩子……太可爱了!
居然懂得先帮他爹占个好地方。
叫薄晏舟做爹,那应该是错不了的了,可是也没听说过他有娶妻纳妾啊?
顾玦伸手拉她坐回,斟了一杯刚热好的茶给她,对她浅笑低声,“那是他的孩子没错。”
她想,她懂了,懂得薄晏舟那次为何穿那样一件被胡乱缝补的官袍在身上了,想必是出自孩子的杰作。
“你个小鬼,凡事讲先来后到,你和你爹要坐后边去。”殷慕怀过去跟孩子‘理论’。
“殷叔叔,我昨日刚学了这么一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称我爹一声大哥,我爹比你大,我比你小。”小煜很认真地反驳。
殷慕怀哑然,随即笑了,摸摸他的头,“若是殷叔叔不让呢。”
“那我就……就……”小煜一时答不上来,小手指扭绞着衣角。
“就如何?”殷慕怀好笑地问。
所有人也颇为期待地看着。
“那我就不要认识殷叔叔了!”软糯糯的嗓音很坚决地道。
众人哄堂大笑。
“你殷叔叔我不屑与小孩为伍。”
“不管!这是给我爹坐的,殷叔叔快让开啦!”
殷慕怀仿佛逗上瘾了,无论小孩怎么推就是一动不动。
薄晏舟和莫孤烟上前同风挽裳打过招呼后,便过去入座了。
他们还身在朝廷为官,所以赴了皇宫之宴后,才匆匆赶来赴家宴。
是的,家宴,如此和和睦睦,嬉闹逗趣才是家宴。
风挽裳看着那个叫小煜的孩子还在执着于那个位子,看着这么和美的气氛,不由得惋惜地轻叹,“若是子冉和沈爷也在就好了。”
沈离醉在确定她情况稳定后,便又匆匆离开了,说是去接子冉。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她知晓,沈离醉给她服下的绛月果必定跟子冉有关。
“也许他们在另一个地方正好着。”顾玦夹了块刚上的热菜喂到她嘴边。
风挽裳以袖微掩,张嘴吃下那小口菜后,才喜上眉梢地问,“爷是说子冉与沈爷……”
他笑而不语,但她知晓,是那样没错了。
不然,他又怎会放任自己的妹妹在外头不管不顾。
想着,她勾唇浅笑,看向对面为一个位子要决斗的画面,再环顾四周所有人,个个脸上都带着欢乐无忧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加深。
真好。
大家都平安幸福着,即便没有,也在路上了。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春暖开的声音。
春天,好像提前来了呢。
……
这场大团圆的除夕家宴临近深夜才沉寂。
原本大家说好了一块守夜的,薄晏舟见孩子睡着了便先行离去,殷慕怀不愧是游走三国的皇商,与鬼才还有风曜两人不醉不归。
她刚刚接触的阎罗将军莫孤烟,他不多话,但是一双剑眉朗目威严得叫人生畏,原本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饮酒作乐,行酒令之类的,最后被殷慕怀硬拉着加入,最后也跟着喝倒了。
这个夜,是应该放纵的,毕竟为了这一日的安宁,大家都付出了太多太多,也苦撑了那么久。
而顾玦的放纵……
采悠阁里,暖暖的灯光,晕开一屋旖-旎春色。
风挽裳双手紧攀着他的肩头,轻咬粉唇,随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她睁开迷离的水眸,低头看着他抱着她,凤眸轻眯,清浅喘息的模样,妖媚惑人。
这就是他今夜的放纵,在她身上放纵。
那日,他特地没换掉她的嫁衣,就是为了让她醒来好补上那个他们还没依礼完成的洞房烛。
不过,因为顾虑她的身子,他也没真的对她那般,接下来也极少,即便是有也会极为克制,不似今夜……
“呀!”她吃痛地娇-吟出声。
他竟然低头咬她的……
“给爷专心些!”他沙哑地轻斥,昂首,捕获她的唇瓣。
然后,将她压在身下。
“……爷……”她浅促的轻吟。
他有让她唤他的名的,但是她还是喜欢唤他做‘爷’。
那是,她的爷。
“嗯呜……”
他给的太多太多,叫她无法自控地娇泣,下意识地寻到他的手紧握住。
他深情回握,眼眸倾注一生一世的温柔,深刻地融入她的最深处,与她的生命紧紧相连,密不可分。
男子的粗喘,女子的娇泣,让这良辰美景更添旖旎。九华帐半开半落,彩色穗子随着一阵急一阵缓的撞击,不停地摇晃,雕龙镂凤的大床上,被翻红浪,交颈鸳鸯忘情地缠绵缱绻。
夜未央。
静谧的屋里响着暧昧的声响,久久没有停歇。
……
翌日,顾玦看着被自己折腾得快到天亮才放她睡去的人儿,瞧着她沉睡的模样,凤眸里闪过一丝自责。
昨夜,失控了些。
他轻轻起身下榻,穿上衣裳,走到那边的搭建区取了个东西又折回,将一个红色小荷包放到她枕边,忍不住又亲了下她的脸,才起身走到柜子那边取出她收藏的宝贝箱子。
将箱子放到桌上,箱子没有上锁,很容易就打开了。
然后,他看到里边一件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他早已打开来看过,但每次打开,心里的波动还是很大,看到里边的每一件东西,过去所发生的一幕幕便清晰浮现在眼前,仍是为过去她所承受的那些本不该她承受的而心痛不已。
他取出里边的小挽儿雕像,好与手上的这尊刚修好的匹配,却没想到会带出一根红绳,一根刺眼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