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也嗫嚅了好久,在他无比耐心地目光下,才问出心里一直想问也是最怕的问题,“沈大哥,我而今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何时走?”
“你是在赶我走吗?”沈离醉讶异地挑眉。
子冉慌忙摆手,“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沈大哥,我只是听到你方才那样说就随便问一问,你别多想!”
瞧把她吓的。
沈离醉轻笑,“回去歇息吧,要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喔。”子冉失落地点头,不舍地看着他,在他挥手赶人时,不得不转身回屋。
沈离醉目送她的背影,发出几不可闻地叹息,转身进屋。
却不知在他的身影彻底进屋后,前方的身影倏然转过身来看着这边,眼里都是即将离别的痛。
……
时至下半夜,采悠阁楼上的寝房还亮着灯火。
一豆烛火,忽明忽暗。
纱幔轻拂,床帐摇曳。
暖炉烘开一屋的旖旎。
“嗯唔……爷,可以了……”
“可以了?爷怎觉得还不够,嗯?”他轻咬上她微张着不断喘息的唇瓣。
“爷……我错了,求你停……”
“小挽儿,爷很生气。非常,非常之生气。”
唔!
她知道,从踏入寝房开始,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有多生气了。
风挽裳睁开春-色迷离的美眸,羞怯地看着悬宕在身上的他墨发飞扬,挥汗如雨的样子,轻咬唇瓣,缓缓抬臂环上他的脖颈,“我真的很高兴能和爷一起白头到老,别气了,可好?”
顾玦看着身下无比乖顺柔软的她,只消她一个眼神,一个温柔又委屈的眼神,再大的气也生不起来。
到底,没出息的是谁!
恼自己,他抱紧她,重重抵进,吻上她的唇,在她唇间低哑地出声,“没有你,如何到白头。”
一句话,让她眼眶发热。
没有她,他便不想要活到白头了是吗?
所以,她才会做那样的打算啊!
她抬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住他,毫不保留。
他也深深回吻,继续抵死缠绵……
※
但是,他的气好似还没消。
要不然,怎会在今晨离开时,对她交代——
“睡醒后记得给小莲蓬准备嫁衣。”
他这般说,她哪里还睡得着,几乎是他出门后,她就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了。
她以为他昨夜只是说着气她的,却没想到是真的。
她以为教小莲蓬写字,与小莲蓬待在缀锦楼那么久也都是为了气她的。
既然嫁衣是真的,那他说的小莲蓬伺候他伺候得很好的事也是……真的?
风挽裳就这般拥着被子干坐到天色大亮,直到琴棋书画上来伺候她起床。
洗漱完,用完早膳后,一直没见小莲蓬出现,她更加相信自己所猜测的。
再加上霍靖的出现——
“夫人,爷说小莲蓬算是您的人,嫁衣和嫁妆理应由您来置办,奴才便来问问您。”霍靖捧着一本簿子和一支笔站在门外,好记下她要交代的东西。
她脸色微白,看向霍靖,“霍总管,小莲蓬呢?今日怎没见着?”
“小莲蓬在东院待嫁呢。”霍靖笑眯眯地回答,颇有一番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待嫁……
“日子定好了吗?”她的心很闷。
“定好了,就明日,宜嫁娶。”
“明日……”她喃喃自语,心里全是不愿接受的声音。
“夫人,您觉得该定什么样的嫁衣好,奴才想趁着待会出去采买一块儿定了。”霍金催道。
“小莲蓬都还未及笄,爷当真要她嫁了?”她抬头,心中隐约希望这个能成为小莲蓬不嫁的理由。
霍靖笑道,“小莲蓬只是未及笄而已,这世上,她这年纪做孩子的娘的大有人在。夫人无需担心。”
霍靖似乎也很看好,昨日不是还很希望她去阻止的吗?
看来,主子愿意,他们自然也就喜欢了。
想到他今日离开时还特地交代的话,风挽裳的心里泛起细细的闷疼。
她低头想了想,对霍靖道,“嫁衣就在锦绣庄定吧,金丝绣线的嫁衣,不能让爷失了面子。”
“是。那嫁妆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