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罪人,我不配做他的母亲。”
江心瑜开口,满目的悲恸,声泪俱下:“我没有给过他快乐的童年,没有给他足够的关爱。他如果不是为了我和桑榆,就不会去动方家,他没有动方家,今天也就惹不上这事。如果不是为了我和桑榆,他更加不会在婚礼上抛弃你。”
“你是这个世上,唯一让他感到温暖幸福的女孩。你不知道,自从他进了纪家,我们母子每次见面,他的所有话题都是你。他让我很早就知道,有一天他会娶一个叫做阿宁的女孩做我儿媳妇。他对你的在乎,甚至让我这个母亲都嫉妒。”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他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孩,是我害得他要去坐牢。阿宁,我能不能求求你,重新回到他身边好不好?那些错,全都是我的错,不该由他来承担。”
“他其实错不至死,他没有背叛你,他自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是你。阿宁,可以吗……可以吗?”
江心瑜抓着她的手,一遍遍的求着,保养得宜的一张脸,又是希冀又是战战兢兢。
纪唯宁只觉得酸涩难忍,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要说话,可是连口都还没张开,眼泪便先决了堤。
江承郗有错吗?
事到如今,纪唯宁觉得,当初她对江承郗的怨和恨,早就不剩一丁一点了。
错的是她,她不该那么轻易变心,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错的是上天的安排,如果不是在江承郗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的身边发生那些事情,或许,她真的会在穗城,等着江承郗的归来。
可是,现在再去究竟这些东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阿宁?”
江心瑜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又是唤了一声。
她知道,应该是江承郗在他母亲面前,真是提到过太多这个名字,以至,江心瑜现在,喊她的名字,也是可以喊的如此顺口。
可是,她要怎么回答?
“江阿姨,我想先去看看我哥,这个事情,回头再说好吗?”纪唯宁无奈,哽咽的出声拖着。
奈何,江心瑜是抓着她不放:“装装样子也不行吗?让他开心一点,重燃他的希望,让他好好打这场仗,这样也不行吗?我去向律师打听过了,这样的案子,只要他肯配合,还是有希望争取宽限的。就算是要坐牢,起码刑期也得少一些。这样你都不能答应吗?”
纪唯宁眼泪不停的掉,一双水亮的瞳眸,尽是泛红的光。让她窒息难受的,不是江心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是江承郗如今面临的处境。
那个宠她爱她十五年的哥哥,竟是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扯的要坐牢。她该如何去消化这个事情?
不知道徐暮川有没有想过,他当初设计林海天的一个无心之举,最后却连着把他的亲哥哥也设计进了监狱。他这两天在忙这个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又是以着怎样的一种心境?
还有,他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到底在什么地方?不是口口声声要救江承郗吗?为什么到现在连个影都还没现?
纪唯宁被江心瑜拽的没法行走,索性也就那样呆着,任由江心瑜摇晃着她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求着。
“你们在干什么?”
突来的一道声音,沙哑低沉,有些气虚。
跪坐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同时循声而望,然后便在一米外的走道上,看见江承郗的身影。因为病着,他的腰板挺的不若平常那般直,但依旧修长好看。
江心瑜先是反应过来,当即起身,奔到江承郗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上下触摸试探着温度,边是面露焦色的问着:“怎么样?还烧不烧?我们去做下全身检查好不好?”
江承郗抬手,挥开江心瑜在他面上的双手,沉声道:“注意您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要靠近我,免得再惹事上身,到时就没人再能护你了。”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是指责,他只是用很平淡的口吻说着一件摆在眼前的事实。
然而,这样的话,还是让江心瑜僵了面色。
江承郗见状,依然没有露出过多情绪,只是叮嘱:“回去吧,跟于天明好好过。我的事,不用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