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慕容燕手并未撤回,于是眨眨眼,接过他手中巾布,蘸水在他背上搓了起来,时不时问着,“力道可好?”
燕王爷是个和气的主,尽管她是个新手,至始至终并未对她大声一句。
“你的手似比宫女的还嫩,只是胖了些。”燕王爷不经意一句让秦小鱼心中打了一个颤,若是被发现是女儿身,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她故作气定若闲地道,“奴才祖上行医,家中虽算不上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啊,后来我爹得罪了村中恶霸,夺了我家医馆,我爹气得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我娘因为我爹的死心有郁疾,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后来我被那恶霸赶出了村子,我走投无路便把自己卖进宫里当了太监。奴才虽没了子孙根,但总好过让老母饿死要好。若将来一天,奴才有了出头之日,也是要替我父报仇的。”
一番言语,可见小太监身世凄惨,这个故事是她亲眼见过的,但主人公却不是她,她只是将自己所见所闻套用过来罢了,这是博得燕王爷同情的最好办法。
“哦,那你这小奴不止有孝心,还胸怀大志啊。”说着,慕容燕又让秦小鱼给他揉搓自己那条残腿。
秦小鱼点了点头,将他那条丑陋的残腿抗到肩上,他的腿枯萎了一般,亦没什么温度,她轻轻搓rou按捏着。
据说燕王爷幼时从马上摔下,伤及腿部经络和后脑勺,废了一条腿和一双眼。
“王爷,您的腿也许还有治。”
慕容燕听得秦小鱼这一句,心中兴奋,喜悦从眉梢陡得舒展开,很快又落寞下来,“你也别糊弄我了。十几年了,父皇和皇兄寻来多少名医替我医腿,起初他们都说兴许有治,后来都变成束手无策。我这腿并非简单骨折,而是伤及经络。没得治,没得治。”
他的声音淡淡的,稀松平常,却让秦小鱼有一种悲凉感,明明身份尊贵,却在轮椅上渡过了十几年,伺弄鸟兽,才习了鸟兽之语。而她儿时,大多在外野,非她娘亲喊她回家吃饭,才肯回去。
“奴才祖上行医,自小也跟家父学医术,在古书上见过星月王朝有奇药,名为白玉续骨膏,能接骨续经,上面还记载一位老者残了五十多年的腿得以治好,更何况王爷您这腿才断了十几年而已。”
慕容燕眉梢微微一敛,自己也算是久病成医,对接骨续经的良方也有多研究,这白玉续骨膏却是从未听闻过,更何况星月王朝早在十六年前已被大宁王朝灭国,就算这小太监曾是民间大夫,但又岂会见过亡国古书呢?
秦小鱼自然也知道星月王朝早已亡国,在这个大宁王朝掌统的时代,提及亡国是大忌,但为报燕王爷救命之恩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王爷,民间大夫家中有一两本古书也是不足为奇的,那白玉续骨膏的药方奴才还记得如何配制。王爷,您若信得过奴才,便让奴才为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