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惑草没有解药。”楚子策的眸中,闪现着挣扎,却只是一闪而过。
皇后只是传闻病重,却没有真的生病,听闻这句话,气的一巴掌拍到了楚子策的身上,“没有就去找,谁也没有白白赴死的义务。”不管云稀的身份是什么,就作为一个路人而言,她不得不承认,楚子策的作法有待考虑。
在后宫里面这么多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见过太多的死亡和鲜血,焉能不知道生命可贵的意义,再加上楚子策的心意,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留一条后路恧。
留一条不会后悔的路。
楚子策默认,没有反驳。算是真正地同意了皇后的作法,世上所谓毒药,所谓解药,所谓的无解,不过都是世人制造出来的,既然可以制造出来毒药,那么这解药,为什么就不能做的出来?
“母后,儿臣出去一下。”楚子策突然的起身,很着急的样子。
皇后十分欣慰的笑了,明白楚子策是去找神医华悬,也没有阻拦,只是不放心的叮嘱,“小心一点,晚膳之前必须回来。”他最多能在这里留上一天的时间溲。
屋外。
秦浩恰好将云稀送了过来,碰上了从皇后寝宫出来的楚子策。
“殿下。”秦浩看着两人,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统统的闭上,尽量的让自己的气场变成零。然后只是注意着远处的动静,确保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动静。
楚子策盯着云稀手中的小包裹,眸中似有暗流涌动,一股从心底生出来的恐惧之感突然的袭击了她,一瞬间,他有一种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楚子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大步上前,刚刚的伸出手。
云稀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将包裹挡在了胸前,十分防备的姿势。
楚子策扬在半空中的手募然的停住,随即放下,“既然过来了,就进去吧。”声音淡漠,猛然的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结果看到云稀是如此的防备他,楚子策突然的有些生气,她这么的不领情,他为什么还要巴巴的去给她找解药?
“我知道,我不会走的。”云稀假装的忽略了楚子策的动作,将自己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地带。她是信任楚子策没错,但是同样的,她也没有忘记,前一晚还和她温存的人,第二天,就可以轻描淡写的和她做交易,把自己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她不傻,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探究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那一夜的温存,不去想,她只希望,那只是一个单纯的夜晚,她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身心交付,如此而已,再不会掺杂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走?他当然不会让她走,都已经来了这里,她还想去哪里?楚子策有点生气,说出来的话也就自然的不是非常的客气,“知道就好。”衣袖一甩,整个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他很忙,还要去帮她找解药。
云稀苦笑,她从来都看不明白楚子策这种孩子气的情绪变化,总是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可是分明应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生气,也没有那个时间。
“秦浩,皇后在哪里?”云稀打量了一下这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国之母,皇后的寝宫,居然是和她住的小院落一样,看不到几个宫女,虽然打扫的很干净,但是却连一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隐隐中,云稀对这位皇后,生出了一丝好奇。
“启禀侧妃,属下不知道。劳烦侧妃自己去寻,属下先行告退。”殿下都已经走了,他是侍卫,就更加的不能留在这里了,后宫之中本就不是他能够进来的地方,更加不要说是在皇后的宫中,和侧妃单独的相处。
要是被殿下知道了……
秦浩在这阳光明媚的时候,生生的打了个寒战,赶紧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云稀还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这么一个人被丢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的视力有限,看不到太远的地方,所以只能凭着感觉走。
宫宇的建筑大多十分的讲究,皇后似乎是一个不太喜欢热闹的人,正殿不是一个适合养病的地方,倒是后面靠近园的偏殿,倒是让她看着十分的适合。
越走,越安静。空气中的香味却是越来的越浓郁好闻。
微风吹过,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药香。
皇后生病,必然会吃药,循着这个方向走,应该不会错。
“嘤嘤——”一阵啼哭声突然的从草丛中传了进来,云稀皱眉,压下心中的好奇,径直的朝着偏殿走过去。这里是皇宫,不是云府,也不是太子府,她不能因小失大。
更何况这里危险丛生,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暴露,她手里的东西,绝对的不能被别人发现。
云稀大步的离开,到了偏殿的门口,浓郁的药香传来,就是这里不会错。云稀站
定,开口,“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她是侧妃,算不得皇后真的儿媳,思忖之下,还是用了觐见皇上的礼仪,想来应该不会有错。
这么快就找到了?皇后倒是有些意外,宫里的人就是自己故意的遣走的,看来这云稀,却是是有些小聪明,“进来吧。”这皇宫里面的人,统统的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皇宫里面生存,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来,她是没有被刚才的那个小宫女缠住。
不错,皇后对云稀这样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是。”云稀在门外低低的应道,心里十分的紧张,感觉一颗心就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一样。
脑子里面一时间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句话,丑媳妇终须见公婆……
推门而入,云稀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这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本能,至于为什么要逃避,她自己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屋内,依旧是和刚才一样的没有人,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只有皇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云稀顺着床的方向看了过去,雍容华贵的造型,斜斜的倚靠在床栏上,肌肤白皙有光泽,完全的不像是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
不愧是皇后,平日里的保养极好,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时间流逝过的痕迹。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云稀冲着皇后,恭敬的行礼。心里的那份紧张没有丝毫的退却。
皇后指了下桌子上的茶杯,开口,“给本宫倒一杯茶水过来。”
云稀虽然紧张,但是并没有胆怯,沏好了一杯茶之后,将杯盖打的半开,袅袅的雾气慢慢的升了起来,“娘娘,茶水有些烫,您稍等片刻。”茶水的味道很熟悉,是楚子策送给她的那些茶叶。
她基本每日都喝,所以知道怎样才能更好的保持茶水的颜色。
这只是一个很细小的举动,但是却落入了皇后的眼中。不得不说,刚才的几个小动作,不过是她的一个小小的考验罢了。虽然都不是一些大事,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尤其是皇后这种阅人无数的人来说,细节往往的更加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本质。
就现在而言,加上皇后之前对云稀的调查,对于这个儿媳,不得不说,皇后是承认的,至少比云和让她感觉的舒服。
“你坐下来,本宫想和你聊一聊。”皇后没有像刚才那样的,有些疾言厉色,语调尽量的是温和了下来。不管云稀是因为什么,但是这一次,愿意用惑草来帮助她,帮助她的儿子,就冲这一点,他们现在就是盟友。
云稀上前,却因为手中的包袱而一时间犯了难。
皇后伤病,这惑草的香味还是非常的浓郁,她带在身边是为了将这种无形的香味沾染到自己的身上,可是皇后……
皇后倒是不介意,十分的坦率,“放心,本宫的病情没有大碍,这惑草的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伤到本宫的,你都不害怕,本宫怕什么?”
闻言,震惊的倒是云稀。
惑草,皇后连这个都知道。以前一直都知道楚子策和他的母后感情极好,但是她没有想过,这么隐秘的事情皇后也会知道,更重要的是,这是用来对付皇帝的。
“皇后娘娘,您……”云稀欲言又止,不知道这么问是不是合适。
“还叫本宫皇后?”皇后微微的有些嗔怪,她没有忘记,没有她的允许,那天云和觐见,就已经是一口一个母后的叫着了,现在轮到了云稀,倒是有些过分的懂事了,“以后就和子策一样,叫本宫母后。”
既然云和都已经这么叫了,那她就赐给云稀同样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