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ison眯眸看向我,大声问道。螺旋桨带起的风将他的金发吹得一边倒,向来给我感觉沉稳的脸上也有了丝急躁。
我在巨风中努力瞠着眼睛,“你不会跟我一起对不对?我会是一个人坐这架飞机对不对?”
edison一怔,用力拉一拉我的胳膊,“sue,别任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上飞机!会有人保护你的!”
保护?
那些对我粗手粗脚的黑衣男人?
我摇摇头,挣开他,指着后面的直升机道:“她为什么也叫sue?我听见你也叫她sue,她是谁?和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听错了!”edison沉下脸,“听话,书凝!快点上飞机,我不想看见那些人对你动粗!”
“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动粗?我是被你们抓来的吗?”我的手死死地摁住胸口,呼吸急促,“这里,我这里少了些什么!你知道是什么吗?”
edison眉目一僵,视线探向我的胸口,被我捕捉到他表情里的微小错愕。
我朝他摊开手掌心,“你看,我手上有伤!是不是曾经抢夺过什么造成的?你告诉我啊!”
向来对答如流的这个男人,否定与肯定都果断无比,此刻却是如鲠在喉。
我身后,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从飞机上下来了,站在飞机旁冲我们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他们已经追上来了!快上飞机走啊!”
我回过头,过肩的披发被气流吹得乱糟糟的,有半数覆在我眼前。
透过发丝的间隙,我看不太真切那女人的脸,却是她胸前的饰物,被山顶灯架的强光耀出一丝微弱的荧绿,一眼就吸引了我。脑海里飞逝而过一丝念想,令我不自主地攥了攥手心。
失神之际,edison猛然拉住我的胳膊往机门带,我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放开我!”
我直起身来的第一刻,猛地推开edison,飞快地转身向那女人跑过去。
“sue!”
edison在我身后骇叫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是叫我还是叫那个女人。
女人似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骇住,怔忡间,我已来到她面前。
“还我!”我伸手就往她的胸前的饰物抓过去。
那是我的——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笃定。
虽然我对这只哨子状的饰物没有半点印象,可是我认定那是我的,我认定它一定曾经挂在我的胸前过。我手心里的印迹,也许就是我唯一理直气壮的理由。
女人大吃一惊,躲避我的同时冲我尖叫,“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失了忆,或者跟疯了也没两样。
时下的局势我并不清楚,接下来我会怎样我也猜想不到。除了edison这个唯一我认识的人让我有些牵挂之外,这女人胸前的哨子是我出自本能想要拿到的东西。我没有记忆,当然也没有执念,可是这哨子让我如此渴望,蛮不讲理我也认了。
“这是我的!还我!”
“你胡说!这从来都是我的!”
我与这女人撕扯在一起。我死死地捏着那枚哨子,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将哨子从她胸前扯断。
edison和其他几个男人貌似被我的举动骇住了,直到女人厉声尖叫,“你们傻看着干什么!快把她给我弄开!”
edison和几个男人一拥而上制住我,使了蛮力将我的手从同那哨子剥离。之前我心里那股莫名的悲哀感一瞬又袭了上来,像是被剜了心的痛。
“……那是我的。”我无力,眼泪横流,声音只有自己听得到。
我被他们扯开。
女人愤然喘着粗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edison终于站在了她的身边,眼睛看着我,却是紧紧揽着她,一只手不停地抚摩她的手臂。那是种安慰。
我被几个男人塞进了前面一架直升机。他们怕我再度“发疯”,找了个条绳子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螺旋浆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机舱隐隐摇动。
我就要起飞了。而我,并不知道我要去向哪里。心,如同这看不见四周景色的夜一般迷茫。
“what?”
身旁一个男人忽然低叫了声。下一刻,飞机上除了飞行员和我,其余三个人都拔出了枪。
顺着他们的视线,从机窗看出去,一大群特警打扮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到停机坪上。为首站着两个年轻男人。
太远,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是隐约觉得他们的轮廓十分相似。
飞机已经离开地面。
特警们持枪涌进,两个男人被他们护在中间,却是不管不顾地往两架飞机直直的冲来。
机舱门被打开,我身边的三个男人倚在门边,为首的那个大吼了一声,“开枪!”
“呯呯呯”三声暴响就在我耳边,我吓得尖叫起来!
飞机下的人群,三三两两地四下躲避开去。那两个着便装的男人蜷着身子往两边滚开,枪响过后,他们先后迅速地爬起,再次向飞机冲过来。
我顾不得惊吓,心头居然松了一口气。
“简慈!”
其中一个男人悲切地嘶吼,声音居然穿透了这巨大的螺旋浆声,清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他在找人,却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哪架飞机里,茫然与急迫相交,视线在两架飞机间探索。
又是几声枪响。我再度尖叫着闭上眼睛。
这次,是地上那些人开的枪,有好些都打在机舱上。
“shit!”
驾驶员惊骂了一声,猛地拉动操纵杆,飞机转眼间又离地面又高了些。
飞机下的人却并没有再开枪,应是忌惮飞机上坐着的人。
两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冲在人群的最前端,不管不顾地朝缓缓升空的飞机疾奔过来。
忽然,振聋发聩的螺旋浆声中,一抹清亮透彻的声音响起,是类似哨子的声音,却又不似普通哨子那般单调刺耳,要通透许多。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是那枚哨子,是那女人胸前的哨子发出的声音!
我顾不得涌在门边紧张兮兮的男人,一头朝他们跌过去,为的是能贴着机窗近一点。
“回去!坐好!”男人惊吼,过来拉我。
我拧着身子大叫,“我只是看一看!别拉我!不要拉我!”
推搡间,我没命地紧靠着机窗,眼前晃动的画面叫我看得心惊肉跳。
尚在我们后面的那架直升机,被特警迅速地抛上了一条软攀梯挂在机舱后方,那个嘶吼着某个名字的年轻男人,和几名特警一起,居然徒手攀上了梯子,随着上升的直升机缓缓升空。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身后的几个男人使了蛮力,终于将我拉回座位。
“快走!”为首的男人对架驶员喊,“他们被拖住了,我们先走!”
驾驶员得令。飞机快速升起,驶向无尽的黑暗里。我左右扭头,想透过机窗看到些什么,却是徒劳。
枪响声连绵不绝地从后方传过来,我不知是哪一方开的枪。按理说,这些来追我们的人应该是我的“敌方”,我却莫名地担心那个攀上梯子的男人的安危……
“让我看一眼!”
我诧异。我的声音里居然有哭腔。
为首的男人也吃了一惊,却是粗声粗气道:“看什么?!好好坐着!不死就是命大了!”
眼泪不知不觉地淌下来,我无能为力地闭上眼睛。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犹如春天里炸响的暴雷,震耳欲聋。
男人们顾不得再摁着我,齐齐往机窗外看去。我心跳如雷,弹起来就往机窗凑过去。
远远的,一团红光灼灼。那架直升机,被炽烈的火光团团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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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大结局下部分,正文就全部结束了。
宝宝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