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凌晨到现在不过十几个小时,我已经听过不下三次。
除去沈临风强入我房间对我进行的那番表白中有一次之外,现下搂着我密不可分的这个男人分别对我口述过两次;此外,他还以短信表达过一次。
回国以来,沈卿来对我表现出的依恋尤其明显,这使我又欣喜又不安。我欣喜他能如此在乎我予他的存在感,即便他并没有记起从前的我;不安的是,他对我的这种依恋虽然感觉真挚,但行动上总觉太过刻意,反而显得患得患失。
我觉得他有心事,却是不能够或者没办法与我明说;而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溲。
……
那通满怀心事的前后式拥抱结束后,我对沈卿来说要回房间一趟。尽管我再三明示我是要去换礼服,请他在他房间里稍作歇息——他还是执意要和我同进同出。
2502的房门合上恧。
我从套房外间的沙发上拎起装有礼服的提袋,故作轻松地一路甩着小腕往里间卧房走,经过立在窗前的沈卿来时,我那记笑容唇不盖齿,刻意写满了轻松。
一进卧房我的脸就垮下来了。
我能感觉得到刚刚我与沈卿来对视时,他回以的意味深长——认识他的前后五年时间里,我在他脸上几乎是第一次读到那样的表情。
那代表了什么?我不太愿意深究。
卧房的门合上,并没有落锁。原本我是怕沈卿来觉得我多心,而此刻,我却真的有了些小人之心。
——衣服已经脱掉,我刚把塑身衣穿好,只差将衬裙与小礼服往身上套了。我却鬼使神差地摸到房门后,贼似地以耳贴门听了听,接着一手固住房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摁门锁。
我咬紧了牙根摒着息,生怕那锁门的动静太过明显,却不想“啪”的一声,那动静大得哪怕有一只耳朵失聪的人也照样听得见……
我的心,怒其不争地随之连跳了两拍,紧接着的第三、第四拍却跳空了——原因是之前的那声“啪”并非我锁门成功所致,而是我眼见着门锁在我视线范围里一个爽快的旋转,接着,卧房的门被人从外至内推开了。
“真小人”沈卿来正将微垂的脑袋缓缓抬起,迎上了我呆若木鸡的目光。
那时光久也不久,大概三秒,待我的大脑能正常运转时,第一个动作就是双手抱胸。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又觉得与下半身相比起来,我那称得上一马平川的胸根本算不得什么。于是我的第二动作是捂住只穿了一条小裤的大腿三角区域。
这第三个动作的灵感来自于一则笑话——我双手迅速上移,干脆把脸给捂住了。
……
手心微凉而面如火烧的我,顿时听见沈卿来“呵呵哈哈”一连串的低笑,好不欢乐。他乐呵的同时不忘带着浓重的笑意指点我,“你第一个动作该是把门推上才对。”
我一个机灵,立刻撒开爪子扑向他,两手一拨就要把房门合上。
“可是现在晚了。”
他不疾不徐地接上这后半句话,同时一只大掌牢牢撑住门板,我的那招补救措施因而全然失利。
紧接着,沈卿来快如捷豹般贴上来,当即就搂住了我曲线显尽的腰。在我浑身不由自主地收缩和僵硬时,他带了几分情浴的沙哑声音在我头顶响起,“醉儿……我们,有过的。是不是?”
我大气不敢喘,胸口如压大石般隐隐胀痛。
诚如他所言,我们有过,且有过许多次。可是那并不代表,我现在就能跟他旧火重燃地烧一场……
“嗯?”
我垂首不语,惹得他双手将我的腰紧了紧,又问了一次。
我不敢看他的眼,却能感受到他审度又热烈的目光烘烤我的天灵盖……我梗着脖子,点头点得几不可见。
沈卿来微乱的气息在我耳畔嗞嗞作响,竟带了丝腼腆,“醉儿,那我们……”
别,千万别说出来!
我心里有百柱高香燃得正旺,求的皆是他不要将这层窗纸捅破。
我不想伤害他,可我势必无法答应他——在这里、在这个时间,我无论是身是心,都无法答应他。
沈卿来也有些紧张,向天空吐了口气平稳情绪,随即沉着开口以求速战速决,“我想要你。”
顿时,我揪起的心碎成了八瓣儿,稀稀啦啦地落回胸腔里。痛苦地闭了闭眼,我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害他了,唬着脸,用力地推他的胸膛,
“你这时候发什么情呢?!沈临风和顾书凝的订婚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我那推拒是徒劳,他搂我搂得太紧。我只愿我虚张声势的一句话能凑效。
然而他却无视我的拒绝,声音带了些隐隐的调笑,“现在六点还不到,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语歇时脑袋已经偏下来,精准地含住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