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要?
这话简慈在十几个小时前也听沈临风说过,只不过那时候他“要”的是顾书凝。
现在,虽然说话的还是同一个人,但在这两种不同的情绪状况下听来,简慈觉得这四个字的味道绝然不同。
心里的气苦与委屈都被那他那句话激得瞬间膨胀起来,她却只是疲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视线滑向自己的脚尖,声音轻得类似自言自语,“先‘不要’的那个人,是你。”
“朴先生,说你的条件吧!”
郝仁隐忍而压抑地就着气声发言,截断了那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交流。会议桌下,他搁在膝上的手已紧握成拳。
朴金仁似刚从那一对男女的小情绪里跟着出来,愣了愣才幸灾乐祸地对着郝仁笑,“恨你的可不是我,小博辛格先生,是我的弟弟朴勇熙。我,只需要还你一拳……不!是三拳,三个拳头就够了!”
朴金仁是为昨天在私人会所里吃郝仁的那记拳头睚眦必报。
“勇熙,(韩)”朴金仁收起顽笑的嘴脸,一脸肃杀,“你可以向这位让你身陷牢狱的小博辛格先生提出你的要求!(韩)”
朴勇熙愤恨中带着些许因为语言不通而致使的茫然表情,此时蓦地松泄下来溲。
他一双桃凤眸瞟向神色沉静而冷肃的郝仁,抬手抚了抚因为服型被理得几乎见青的头,勾起唇冷笑两记,继而表情陡然变得狰狞。
“她。”
朴勇熙的眼睛仍旧盯着郝仁的脸,长臂抬起,食指却伸向朴金仁的身后。
会议室里所有的视线随着朴勇熙的指头投在简慈身上,朴勇熙这才眯了眼睛转向简慈,生硬的中国话一字一字地蹦出口,“我要她陪我一晚。”
这提议,叫在场所有人都怔愣,包括朴金仁。简慈的指甲即刻陷进肉里,千辛万苦才忍住其他的言行。
她不敢放开紧咬着下唇的齿,这种时候,她尤其不能先乱,否则在场会有男人因为她的激烈而变得冲动、继而乱了阵脚恧。
她不敢奢望沈临风会不会是那样,但她确信郝仁会。
“啊哈?!”
沉默的气氛维持了十秒,朴金仁再次不阴不阳地切入僵局,“你听清楚了吧?这位……简慈小姐?”
简慈略微侧脸,厌恶地躲开朴金仁遭她唾弃的那副嘴脸。
“你,过来。”
郝仁在朴金仁身后不远处发话,截住朴金仁意欲捏上简慈下巴的动作。
朴金仁顿了顿,见郝仁神色平静地对他钩了钩手指。他举步过去,混身戒备,站在郝仁身前一米远的地方,显得郝仁愈发放松。
郝仁这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将自己刚坐过的椅子塞进会议桌下,在众人的注目中深深地沉了口气。
“来吧。”他站好,只防不攻的姿态,对朴金仁点点头,“三拳,你打过来。”
“郝仁!”简慈情急之下就往前冲,却即刻被身后的韩国打手制住。
朴金仁转了个身,指食搁在唇上,神色烦躁,“嘘!”
简慈挣脱不了韩国打手的钳制,怒气攻心,胸腔起伏,眼里的冷光能将朴金仁射死。
会议室外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隔着吸音墙壁一声炸响,接着是一串闷雷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