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慈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拳似的又郁窒又疼痛。
清水玲子之前一直消极抗医,藤原一家了好大力气才半劝半强制地将她送到东京最权威的医院进行再次检查。得出的体检报告第一时间就由藤原纪子传递给了简慈。
二十多天前,沈临风与简慈尚处于冷战之中,却不知从哪里得来她已经拿到清水玲子检查报告的消息,那报告在她手里还没过夜就叫他派助手给要走了。
清水玲子的检查报告很快传递到美国,美国方面立刻制定了一套化疗进程方案传递回来。
此后,在沈临风的安排下,美日双方医院成立了专案组跟进清水玲子的病情,这方面几乎没再让简慈再多操心。藤原纪子充当着消息传递人的角色,在隐瞒清水玲子的前提下,将她的消息定期传递给简慈。之前一直说清水玲子配合治疗的态度并不积极,但也不至于抵触,可是今天怎么会这样?
简慈拨打电话给纪子,空响了十来声,电话断掉。她急得在玻璃窗前两头走,隔了五分钟,又将电话拨过去,这次很快接通了。
没等纪子说话,她先急切切地问出了口,
“纪子,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突然就不肯接受化疗了?她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她的情绪怎么样?”
电话那头有人呼吸,却是久久未发一言。
她以为是信号问题,急迫地连着“喂”了几声,终于意识到不对。
想要挂断电话的念头瞬间涌现,手却怎么也不能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电话那头,一个犹如千年之久没有听过的熟悉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有些颤抖,压抑着激动,清柔,略带疲备,
“醉儿,醉儿,你……好吗?”
“……”
“醉儿,怎么不说话?是妈妈啊……你,你说话啊?跟妈妈说句话好不好?”
“……”
“醉儿,你是在哭吗?醉儿你别哭啊!你不想跟我说话我就不说了,你别哭啊……”
她骇然抚脸,果真是泪水满面,原来自己已经抽泣得不成样子。
她猛地吸一吸鼻子,仓促地将电话挂断,背靠着玻璃墙抱着手臂滑坐在地上,哭得酣畅淋漓。
未几刻,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是纪子的号码。
她不接,抽泣着任那铃声空响。
……
终于,铃声歇了,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小慈姐,我是纪子。刚刚我不在房间,手机被妈妈接了。你跟妈妈对话了吗?她在哭,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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