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凝微垂下眼皮,似在思考,没一会儿再睁大眼睛看向简慈,乖巧地微笑道:
“那谢谢你了。我们赶快走吧,我饿了!”
简慈暗里吁了口气,与顾书凝并排走向电梯口。
虽对于身边这女人抱有至今抹不去的歉疚心理,但是该说的话她是一定不会含糊其辞。对于爱情,不让它有机可乘也是对它负责的一种态度。
她并不知道顾书凝是不是真的这么大度——大度到明知她是“抢走”自己未婚夫的女人,还能这般“亲热”的与她相处。她只希望顾书凝真的是释怀了,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像沈临风一样将顾书凝看作是自己很重要的一位“亲人”去对待……
她与他是并肩一体的,她应该做到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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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饭时间,青瓷大厦对面美食街的某间港式茶餐厅里人头攒动,简慈与顾书凝排了一会儿队才等到位置,相对坐在临窗的双人桌上,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服务员送餐过来。
“就是这样,风于是每天都让食堂厨师做特调的食物送到商务包厢里给我。他大概是怕我在员工区招大家探问吧——你吃的东西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
顾书凝说着一笑,脸上一派天真,似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你们私底下还是会觉得奇怪对不对?我从来不和大家一起在员工餐区用餐,你们也一样会觉得我在……怎么说呢?哦,觉得我在搞特殊化,是不是啊?”
简慈从包包里捞出消毒纸巾,撕开包装,拿过顾书凝面前的碗筷,一边仔细地擦拭一边回答:
“我在员工餐厅吃饭的时候也不是太多,倒还真的没见过你几次。不过通常秘书去商务包厢吃饭……大家应该会觉得是参加应酬的饭局吧。”
“谢谢!”顾书凝接过简慈递过来的碗筷,轻轻搁在自己面前,低下眉眼轻声道:“呵……就我这副身体,连吃东西都要特别注意,哪儿能参加什么应酬啊。”
简慈心里压下去好久的疑问因为顾书凝这句话又冒出来,正想着要不要侧面打听一下,就听顾书凝接着说:
“上次我跟风一起出差,在对方公司的邀请宴上,对方高层人员非要让我喝酒。风不让,却也不能跟人家说我身体不好的事,就把他们敬给我的酒全都喝掉了……好多酒啊,我看着就为他担心。不过幸好,风的酒量一向不错,是练出来的。你知道吗?风他最喜欢喝加拿大冰酒了!”
简慈心道:就算不知道他最爱的是冰酒也知他不讨厌。刚到青瓷那阵子,她到过他的办公区,曾在他的酒柜里看见过好多冰酒。后来那些酒就不见了,她倒是没特别留意它们的去向。
眼前的顾书凝一副眼光灵动、身体前倾要与她说话的模样,她赶紧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状态。结果那话题并不是她想听到的。
“从前我和风一起去加拿大旅行渡假的时候,我们亲手在亚伦的酒庄里做了一批冰酒,”顾书凝说着,华光闪动的目光便飘向不知名的空间,状已陷入回想,“我带走红色的那批,白色的那些给风带来了中国。那时候我在美国治病,不能跟他一起过来,他就安慰我说,等这批酒都喝完,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简慈实在不忍心打断对面兀自陷入回忆的美丽女人,然而这话题也实在是叫她无法继续装作兴致勃勃的模样。
她想找个不着痕迹的法子终结这个话题,远远看着服务员端着餐盘朝她们走过来,如遇救星般稍显夸张地抬起手,
“菜来了!”
“噢……对不起!”
两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再一时落下,无声处,彼此对望了一眼,目光里都盛了些尴尬。
服务员靠近她们,脚步滞缓,终是抓过她们餐桌上的点餐单看了看,语带歉然:“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把这份餐送了马上去催一催你们的菜!”说着向她们身后的那桌走去。
“还以为是我们的。”简慈干笑着说。
对面的顾书凝眼帘微垂,自嘲地轻扬嘴角,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起我们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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