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慈乘坐的航班抵达w市上空时,w市正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罕见大暴雨洗刷。飞机在缭绕的云雨上空硬生生地盘旋了两圈之后,心一横,顶着一路颠簸的气流,振翅往西南方向的b市备降机场翱翔而去。
除却极少数的乘客咬牙切齿地骂爹之外,大多数乘客都是惯飞,对于这种情况表示了应有的抱怨与无奈之后,就没有再多的错愕与哗然了。
三十分钟后,飞机着陆的震颤将简慈从浅眠中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机窗外是晴空如洗的b市机场。她眯起眼睛迎着太阳,鼻子一痒,一个脆响的喷嚏冲出来溲。
揉揉鼻子,她心里有些恍然,只是打了个盹而已——闭眼前还在乌云满步的大气层中飞行,睁眼后就已在艳阳高照的地面上滑行。两端差异太大,而过程缺少她的参与,这一趟额外的飞行竟让她心生唏嘘。
话说出来多容易——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
然而即便是人生的航线也如航班航线一样早被固定好,也会不期然遭遇临时改道的状况。最无奈的是,面对于这种临时改道,自己却也不能随心由己地选择重新上路或者返途的方式与时间。
when,where,who,三个w,对于人的一生该有多么重要。
那郝仁呢?什么时候,他能遇到属于他的地点和人?
机舱内响起机乘人员温柔而抱歉的声音,他们告知乘客——飞机将在b市停留约两个小时左右再起飞前往w市,此期间乘客只能在指定的候机厅内活动,会有地勤人员专门进行候机接待恧。
简慈将小包斜挎背上身,裹了裹一直搭在肩上的粉色格子羊毛大披肩,神色恹恹地拖着脚步随着其他乘客下了飞机。刚刚那顿短眠并没有改善她刚上飞机不久就产生的困倦感,反是教她有种没睡畅快的不济,这时候她只想找个地方补眠。
时近中午,乘客们被地面接待的地勤人员安排到候机厅内的快餐厅内就餐,每人得到一份便捷中餐和一杯饮料。简慈没精打采地拿筷子挑餐盒里的米饭往嘴里递,一顿饭张口数次也吃不出滋味。
餐厅里温度较暖,更加加剧了她的困意,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环视了一圈——本就是挑捡了个角落靠墙的位置一个人坐着,趴下来应该不会引起过多的注意。
这么想着,她拿出手机,开了个二十分钟后的闹铃,再没犹豫地推开餐盒趴在了桌上,将披肩扯高遮住大半个脑袋,小脸朝墙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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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市停留的时间远远不止两小时,航班稳稳地降落在w市机场的时,时间已近傍晚。
雨后的空气干净怡神,简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裹紧披肩往行李寄运处走,迎面而来两个穿警服的人,目光似乎聚焦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