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沈航撒腿而去的背影大叫了两声,意料之中的,没得到任何回应。
光脚跳下床,拾那枚哨子,再看书桌,放在上面的背包已经被打开了,不用说,一定是沈航的作为。
而刚被我用来正当防卫的凶器,此刻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那是本32开大小的成语典故辞典。我摸摸它硬挺的封面,想着沈航的嫩脸被这玩意儿迎面打击所承受的力度……不敢想象他被打中了鼻子该是怎样的心酸。
心里有几分歉疚,我打算去哄哄沈航。清洁嘴脸等事儿先放一边。
我长及肩膀的头发,昨晚临睡前扎了个高到头顶的马尾,一夜好梦后滑落了一些,此刻发根松散,头发的中段被橡皮筋装模作样地绑在一起。耳际旁散落出来的零碎发丝随着我下楼梯的步伐规则地腾跃与摆动,温柔地拂拭着我的双颊。
我穿的是件胸前印有大脸痴笑娃娃的白色居家睡裙,宽松,下摆空阔,长及小腿肚。为方便行走,我双手拎着裙摆,一步两晃地从二楼一路摇到客厅。
通常这时候老沈家的人马应该平均地分布在厨房、书房、卧室等几个地方。沈航刚刚做贼不成反被袭,据逻辑分析判断,目前应该正在爸爸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凶蛮之举。
我点点头,拎着裙摆朝书房走去。
离书房尚有一段距离,就听见一阵男人们的笑声从里传出,其中一个声音属于我爸爸,还有一个对我来说该是陌生的——这个认知即刻转化为常识提醒着我:阁下目前这副形象有碍观瞻,实在不宜见客。
然而我却犹如被蛊惑一般,一步一步地接近声音来源……临近书房门口,视线不拐弯儿地与书桌后的爸爸碰上了。他刻不容缓以一记洪亮的问候将我从恍惚状态中惊醒:“丫头你终于醒了?”
我好生佩服,他简单的七个字加个问号便能起到一语双关的作用:一来指我早上起床太晚,二来指我此刻人魂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