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元宸已经画过七、八张新纸。
忽而,她下笔的手一顿,静默三吸后,笔势又接着下落。
只是这一回,这上下一瞬间一身气质却肉眼可见的变的散漫慵懒,怡然自得,晃晃悠悠拉出米字最后一撇,抬手将笔随意丢过,却准确的投进了案角的笔洗里,铛啷一声,溅出几许水泽,水迹晕染。
元宸脸上哪还有方才孩童天真懵懂之色,面无表情的伸展了一下脖子,将已经有些盘坐麻了的腿捞出来慢慢活动一二。
此时一浑身劲黑的人影漠然出现在堂下柱子的阴影背后,若不留心当真注意不到。
元宸扶着案几慢慢站起身,踢腾着小腿,状若无人的直语道,"人走了?"
"三个人,往南走了,追么?",黑衣人影站在阴影下更稀释了存在感,只声音余旋在堂中才确定厅中真还有个人。
元宸斜斜睇了那根“柱子”一眼?进都让进了,走也让走了,现在去追?不嫌跌份么?
"你要是闲出毛病了,可以去打听打听外面出什么事了。"
元宸话音未落,黑影已如来时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元宸朝着那处角落无声的丢了个白眼,一拐一拐的朝门口挪去,人都跑哪去了今天?还开不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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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一辆双辕马车顶着日头忽悠悠的向东面皇城驶去,两列十数侍卫不紧不慢的跟在黑楠木的车身两侧,车篷和窗柱上有精致繁复的雕画,车门左侧醒目处刻着一个苗红的虞字,并不着人眼,只这架势却也不会让人小觑,道路两侧的百姓纷纷注目指点或侧让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