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阻止,苏宇阳被警察叔叔召唤去了警局。
郑田担心阿年不干,又补一句:“我特别反感男人,阿年你是知道的。问着问着,我也许就会暴躁起来,揍人,摔东西,都不是不可能。”
阿年不紧张,郑田这说的挺邪乎,但一定是掺了水分了,以郑田的性格,顶多是骂两句臭男人,就解气了。
站在一旁不了解郑田的管止深,紧张阿年。他只听说郑田心理有问题,难道还暴力?他怎么能放心阿年跟一个精神好像有问题的人一起进去工作。
郑田不干,那就赶鸭子上架,阿年来。
进去之前,郑田紧张,要去一下洗手间。
病房的外面,阿年埋怨起了管止深:“早知道是这样,应该你来做钱的失主。你出主意的时候,没想到失主会被警察叫走盘问?现在好了,要我去问一个被强/暴堕胎少女那种问题,紧张到腿软。”
他倒说的轻松而自然:“考虑不周。”
方才说完怪他的这些话,阿年就后悔了,管止深能给出主意出钱就不错了,要知道,管止深是很不待见苏宇阳的。阿年在楼下问他了,为什么不待见苏宇阳?他说,看脸。苏宇阳长得很好,不是帅的过分,也绝对不丑,所以哪儿碍着管止深了不得而知。
很多时候阿年觉得,幸亏有管止深。比如今天,管止深给了她一张卡,银行窗口输入密码阿年直接取了两万块。一万块,管止深说没人爱捡,阿年冷笑,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您扔我捡。他说五万,阿年说太多了反倒没人敢捡。
如果没有他,阿年,苏宇阳,郑田,三人身上搜刮一下,加上卡里的统共也未必有一万块,这都将近8月底了,郑田和苏宇阳的工资,早在月初就透支了。
阿年刚要跟管止深说对不起,郑田就回来了。
去完了洗手间,郑田准备好了,俩人一起进去。
三两分钟之后,俩人把女孩子带到了走廊上,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问了。郑田没有记者证,苏宇阳有,可是苏宇阳人不在,拿出证件也没用,人还以为郑田是偷来的,但是意外,这姑娘没有防范陌生人的心,居然什么都不问陌生人,就全都说了。
阿年提醒了一下,要防陌生人,但我们真的是没有记者证,有记者证的那个,出去拖住你爸爸了。
管止深站在远处,时不时的看过去一眼,阿年工作的时候,秀气的眉微微拧起,样子认真,小嘴儿一张一合的对女孩儿说着什么,用手提打字的手指,攥了起来,阿年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那哭泣女孩儿的肩头,继续问着,严肃认真。这倒让管止深刮目相看了一回,阿年,工作中也有另一面。
女孩子8岁时父母离异,判给父亲,母亲再嫁之后就不管她了。跟着父亲最先过三餐不饱的生活,长大了,稍微好了一些。
前两个月有好心人给女孩子父亲介绍了北京的工作,父亲是木工,干的活好,暑假女孩子来了北京玩儿,心想父亲在这边,就乘火车来了。没长心的父亲给安排在了工地上吃住,工地上一帮大老爷们,这才住着不到二十天,姑娘被人强/暴了,黑天里工地上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女孩子被弄到流产,医院的医生说,怀孕四十多天了,这很明显,是来北京之前就怀孕了,才16岁,女孩子父亲本就一肚子火,工地呆不下去了,没脸再呆,也惹不起那些人,不好追究,知道了女儿来北京之前就怀孕的事,干脆就抱着打死女儿,同归于尽,一了百了的心。
女孩子是z市人,父亲也是,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女孩子知道《z市教育》这个杂志,经常会看几篇真实事件,反省自己。早前苏宇阳在找这种真实例子,女孩子就有注意到,但始终觉得自己情况没有太糟糕,也不需要找人倾诉,丢人。最近几天,挺不住了,需要有人给个意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未来,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谁的话女孩子现在都愿相信,所以,决定手机上网联系苏宇阳。
本以为不会被搭理,但是记者来了,她很感动。
阿年和郑田对女孩子安慰了一番,做了记录,也记了一下女孩子的手机号码,她说等到父亲消气了,大概会让她用手机的。
……
因为见女孩子废了时间,所以郑田和苏宇阳要在北京留宿一夜。
晚上七点,找阿年出去玩,玩完一起吃饭。
管止深在跟许久未见的朋友吃饭,一个必要的应酬。要带阿年,可是阿年借口没去,去了听他们男人聊得东西,她一定会犯困的,反倒窘迫。这会儿是郑田找,阿年试着问了一下管止深,他答应了!
不过他说:“早点回来,手机不能关机。”
“保证不关。”对于管止深让她出去玩,不多过问,阿年惊讶的跟他直接说:“以为你会不高兴了。”
“没有,回来的时候打给我,我去接你。”管止深在试着不约束阿年的自由。
但今天在医院中,他的确防范了一次。
管止深安排苏宇阳做失主,是因为知道,失主最后留不下,得一起去派出所,所幸苏宇阳也够单纯,没有经验。管止深不想让阿年和苏宇阳一起去听那个女孩子讲述自己的性/经历遭遇,和怎么被引/诱,到做/爱,最后怀孕。管止深担心,万一这个敏感的话题,一不小心刺激起苏宇阳的男性荷尔蒙,刺激的苏宇阳情商打开,瞄上他的阿年了,怎么办?
他今年志在造人,并非志在抗情敌!
夜游北京,对于没怎么来过的这三人来说,很有意思。郑田上网,查找哪里有好吃的食物,三人去吃了,结果吃了发现很难吃,还特别贵。
苏宇阳皱眉,出去时说:“这个推荐美食的帖子,也许就是这个店主发上去的。”
“同意。”阿年点头。
阿年说,等家里官司打完了,再专心写稿子,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郑田和苏宇阳离开北京的早上,祝官司顺利打赢。
阿年笑:借你们吉言了。
吉言有用,官司到底赢了。
阿年爸爸知道了这件事,支持阿年。
要上诉的阿年二叔态度嚣张,对阿年骂了难听的话,扯上了阿年奶奶。法院外,管止深护着阿年,让阿年上车呆着,不要下来。他警告阿年二叔,识趣一点。阿年二叔忌惮管止深,但也没想这么拉倒。阿年也怒,被骂了之后更觉得四合院跟二叔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凭什么二叔要卖了拿去养不相干的女人!
z市那边有事,管止深本想在北京留一两日再走,带阿年四处转转。可是,方默川说阻止不了母亲了,要么,他娶老婆,要么,老妈让阿年不好过。
方默川已经对母亲强调了——您别总拿阿年跟我说事儿,阿年我俩分手了,各不相干,一个阿年,威胁得到我吗?
口中说威胁不到,但是,实际上威胁得到。
管三数能豁出去了使劲儿祸害阿年,即使祸害阿年不成,还能一并搅合的管家日子鸡犬不宁。儿子在不在乎那个阿年,当妈的一眼就看得出来!儿子被表哥抢了女朋友,不论这个女朋友她管三数待见不待见,心里头都不会舒服。凭什么管止深处处在儿子上头,女朋友都能给挖墙脚挖走了,究竟是儿子太没用,还是儿子的这个表哥太嚣张了?!
管三数较起真来,不讲理儿。
从北京回来z市,阿年就提心吊胆的,管止深说,大约就是这几天,可能,我爸我妈,我爷爷,放放,都要知道一切。
阿年心慌,管家的长辈,包括管三数,估计也就是怪管止深两句,说他被迷惑了之类的。管止深34了,家里人管不得,一切的罪名,到时候都得阿年背着。管止深护阿年,能护成什么样子?还能把长辈们的嘴都缝了不成?
夜不能寐,大抵最属现在。
管三数不发作,管止深是不打算主动交代的,好像在爷爷面前心虚默认了姑姑的话一样,那样低了的是阿年的身份。
他想不只是护着阿年,还不能让家人低看了阿年。
方默川那头为了稳着母亲,也搬回了家里住,但就是不答应结婚这件事,跟谁?方默川搬回去第二天,杜雨宁登门了,手拿名牌包,身穿名牌衣,开着名车,嘴上涂的深粉色口红,不是唇膏。
方默川闻着那股口红的香味儿,垂首就冷笑的损了一句:今儿这嘴上涂的,亲一口,保管萎一生,是个公的就作数。
自此,自尊受伤的杜雨宁小姐嘤嘤的说:“我再也不奢望方默川了,伤了我一次两次,没有第三次!高攀不起他这位公子哥儿!”
表面上,安生了几天。
8月26号,方默川也稳不住母亲了。
管三数从美容院出来,手拿爱马仕手包,钻戒和钻石项链镶的打钻,城市夜晚的霓虹下比着闪,女儿方慈开车来接的。
上车,母女二人直接就奔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