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随从的几个护卫到底还是拗不过她,只好遂了她的心愿,不甘不愿的退到百步之外去候着。
眼见着护卫走远,展妍婼适才重重呼出一口气来,惬意的伸展臂膀迎接扑面而来的夏风。
忽的,一阵绵长婉转的萧声若有似无的自林间传来,和着此时的夏风倒也颇有些意趣。
展妍婼常年习武,耳力向来不错,初闻见这悠扬的箫声便不由自主的驻足,侧耳倾听了片刻,正打算抬步循迹而去,却偏在此时萧声戛然而止。
饶是展妍婼素日不轻信灵异之物,此时遇到这般情状也不由呆住,可强在她个性警觉,头脑又极其敏捷,也只初时怔了一下,随即便转动了那玲珑心思,踮起足尖,几步跃到了竹枝之上,借着竹枝的柔韧凌空跃进。
不消片刻功夫,她人已匿入竹林深处,离方才护卫离开的地方早已差出了百十来步,可却依旧未寻见那萧声的源头。
见状若此,展妍婼不免有些泄气,悻悻的踏着竹枝缓缓滑向地面。
“真是无趣!”展妍婼抚了抚微皱的裙衫,心内因循迹未果而略有一些不快,边走边挥着方才在老竹旁顺手扯下的一根嫩竹枝,百无聊赖的抽打着沿路的草草。
“芳脸轻匀,黛眉巧画宫妆浅。风/流天付与精神,全在娇波转。早是萦心可惯,向尊前、频频顾盼。几回相见,见了还休,争如不见。”
清朗的男子声线蓦地撞/入这空幽的林间,宛如珠玉坠地一般在风中荡起了点点涟漪,展妍婼当即便扔了手中的嫩竹枝,警觉转身喝道,“谁!”
然,那人却未被她这般气势汹汹的语气所镇住,依旧兀自吟诵道,“烛影摇红,夜阑饮散春/宵短。当时谁会唱阳关?离恨天涯远。争奈云收雨散。凭阑干、东风泪眼。海棠开后,燕子来时,黄昏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