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暁沫的手始终紧紧揪着床单，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越说越低，到最后，那几句话，就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病房里忽然就很安静，安静到连几个人的呼吸声都很轻，只剩下对面挂着的万年历，还照旧准点报着时。

尹子强听完了尹暁沫这番长长的质问，只觉得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如同雕像一般，僵立在简芸身旁，心中早已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么久以来，她的女儿不哭不闹，每天平静地生活工作，心里面竟然藏了这么多心事，亏得他还以为她是快乐的，原来竟是他想错了。

而简芸在听了尹暁沫这番不短的话之后，也是震惊不已，微张着口，不知该说什么，转过头去看向身旁的尹子强，却又发现原来尹子强的面色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病房内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很压抑，三个人皆是无言。

可就在此时，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简芸适才如梦初醒一般，恍然道，“子强啊，你先陪女儿说话，我去开门。”话落，便起身，欲朝门口走去。

尹子强看着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默默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可脚步却像是定在了原地一样，怎么都移不开。

“暁沫啊，爸爸知道，人生病的时候，心情都是不好的。这样，咱们今天就先不提工作的事了，等你好些了，咱们再从长计议，好吗？”尹子强话落，便努力地想朝尹暁沫笑，可却仍旧笑得有些勉强。

尹暁沫也不答他，只垂着眼，望着自己手心里攥着的床单出神。

尹子强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