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靠近,发现是一间装了水法的屋子,奇异草,浓烈的香味,弥漫着水汽。
太皇太妃一身常服,坐在一座小石桥上,正在与人对弈。
那人杨慕见过,是太皇太妃身边的贴身女官,叫景仪。
景仪下了一颗白子,道:“奴婢听说,今早的朝会,连户部的刘侍郎都在支持咱们二少爷,算一算,支持二少爷的大臣,已然超过一半了。”
太皇太妃年过五旬,比太皇太后还要年纪大十来岁,可因为过于美貌,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连那双魅惑的桃眼角都没有鱼尾纹。
与景仪的欣喜不同,她淡然道:“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景仪笑着道:“娘娘还真是稳坐钓鱼台,不像奴婢,心里都乐开了。”
太皇太妃抬眸看了景仪一眼,知道是在拍马屁,也不戳破,道:“那些粥水日日都送,可目前却只有一半的大臣支持二少爷,显然不少人还没有中蛊。”
杨慕眯眼,果然是太皇太后!今夜真是来着了!
说起中蛊的事情,景仪严肃了表情,道:“御膳房实在是插不进人手,咱们的人只能等粥水出来之后,在路上动手,每人每次也只能下手三碗。”
太皇太妃执黑子,落下一子,问:“送粥水的人里,就不能再安插几人?”
景仪为难道:“就安插的那三个人,也是费了大力气,内务府到底还是在太皇太后手里的。奴婢说了两次,让咱们寿康宫的人送,内务府死活不敢。奴婢也不敢再说了,怕黄总管生疑心。”
太皇太妃等了一会儿,才道:“张广茂的遗物如今还在朱雀军手里?”
景仪道:“护国公主为人谨慎,那张广茂的尸体都让仵作验完了,还不叫他干儿子小罗子领回去,更别说遗物了。不过,奴婢吩咐小罗子了,让他领回张广茂尸体和遗物的时候,务必将尸体和鼻烟壶都一把火烧了。小罗子向来感恩娘娘,不会违命的。”
她嘴角翘着,有些得意的样子。
躲在横梁上的杨慕撇撇嘴,抱歉啊,让你们失望了,不但尸体上已然找出了蛊虫,而且今夜之后,我会去找那什么鼻烟壶!
太皇太妃道:“明日叫小罗子去朱雀军催一催,就说天气暖和了,要给师父早早收尸。”
景仪应了一声,下了一子。
随即想起什么,景仪道:“娘娘,有件事,奴婢想了很久,没有想通。”
太皇太妃抬眸看了她一眼,像是心情不错,道:“说吧。”
景仪道:“包女官就在护国公主身边,听说还要入朱雀军了,为何娘娘不让她帮着将张广茂的尸体和遗物要出来?”
太皇太妃听后,缓缓叹了口气,道:“她与你不同。”
景仪一愣,道:“难道包女官出宫后变心了?”
太皇太妃摇头道:“对我的心,她是不会变的。但是她是个拗人,怕是不会帮我的。”
景仪不解道:“难不成,包女官会觉得,与护国公主这一年多的相处,能抵得过与娘娘相处的几十年?”
太皇太妃无奈摇头而笑,道:“总不能冒险。”
杨慕心中一叹,此事自己瞒着包大娘,太皇太妃也瞒着她,都是为了心中的不确定。
景仪想想,此事是大事,决定了大顺未来的皇位由太皇太后的孙子坐还是太皇太妃的孙子坐,的确不能冒险,于是也不再劝,转而专心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