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太后问:“何时身故的?”
太监回话:“昨夜戌时。”
盛太后又问:“昨夜就死了,为何今早才来禀告?”
太监尴尬道:“张大人是先将张夫人打晕了,还要再打的时候意外撞死的。张夫人晕着,张家没有人主事,所以今早张夫人清醒之后才来报。”
盛太后也觉得脸上没了面子,打媳妇就够丢人的了,竟然还将自己撞死了!
只是事情未免也太巧了。
正当盛太后还没有想出关窍的时候,又一太监进来禀告。
“启禀太皇太后、两宫太后:御史台殿外候见。”
太皇太后道:“请御史们进来。”
御史台是监测百官的衙门,大部分的御史都是刚正不阿的言官。
不过,都御史方立旭却是方太妃的舅舅,算是摄政王的人。
御史们进来之后便行礼,刚刚起身,一个方块脸的御史便上前一步,递上一个折子,道:“臣金献,参奏兵部尚书陈之淼,贪污受贿,以次充好,将劣质做成衣,供应边境将士!”
盛太后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今日是冲着自己来的!张晟死了,陈之淼又被参奏。
另外一个白脸的御史上前,道:“臣李兆,参御林军大统领薛稚纵容家人欺男霸女,放印子钱,逼死平民一十二口!”
盛太后猛然用凌厉的眸子看向李兆。
脑子里却想的是:谁?到底是谁要对付自己?
李兆的话音落,又有一白发御史站出来,道:“臣魏礼,参奏靖安侯盛霞峰,勾结外敌,瞒报军功!”
若说前几份参奏让盛太后生气的话,那这最后一份,则是叫她立刻暴怒。
靖安侯是她父亲!
“魏礼!”
盛太后大吼一声,拍案道:“你放肆!”
魏礼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暴怒的盛太后,声音依旧沉稳,道:“老臣不知,放肆在哪里?”
盛太后怒道:“靖安侯是本宫生父,是皇亲国戚,岂会勾结外敌?”
父亲勾结外敌做什么?对付自己吗?笑话!
魏礼依旧恭敬有礼,但是说出的话,却叫人心寒。
“圣母皇太后,大顺王朝姓李。”
意思是你一个外姓女子,即便是嫁入皇家,尊为太后,可大顺不是你家的,靖安侯叛国叛的也不是你的国家,为何就没有理由了?
盛太后被魏礼一句话气得手指都哆嗦了,虽然经历了几朝几代,可她到底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子,没有太皇太后那样老神在在,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淡定。
“来人!将这几个满嘴胡诌的奸臣给本宫拿下,送入大理寺!”
太皇太后沉声道:“盛太后!注意你的凤仪!御史是言官,即便是所言不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罢了。历朝历代还没有一言不合就将言官下狱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