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杨慕才回到护国公府。
京城的瘟疫来的快,去得慢,因为药材供应不上。
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治病不及时,而身亡的。
这个年,京城注定是过不好了。
可是,太后却在这个时候,铺张浪费,过寿!
京城的百姓明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怨声载道,直呼妇人误国。
很快到了太后寿诞这一日。
也不知道这位盛太后作的什么妖,整个京城的街道都铺满了红地毯,连挂着白事灯笼的人家也被勒令摘下灯笼,撤去丧布。
家里有丧事的人家差点和官兵打起来,最后看着官兵手里的大刀,也只能忍气吞声。
早上,各个公爵、朝臣府上,一辆辆马车驶出,朝着皇宫涌去。
每个街道都在堵车,人们心情没几个好的。
他的目光看向上座的摄政王李钥,见李钥眉梢微微颤动,表情虽然凝重,可眼神似乎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样子。
好在有人在马车里带着东西,来的路上已然垫了些肚子,否则还不得等下午才有的吃?
整个皇宫布置得喜气洋洋,每个城门都挂满了十六色彩绸,又有绢绑在光秃秃的树枝和枝上,仿佛已然入了春一般。
杨慕和林啸的座位正好对面,时不时眼神对一对。
只见店门口昂首阔步进来一人,身穿紫金蟒袍,黑白相间的头发和齐胸的胡子。
一曲舞巴,应该是宰相带着群臣祝寿的环节,礼部早就安排好的。
“他怎么来了?”
这老不死的桓王,在皇陵好好的,干什么回来破坏自己的寿宴!
那些挨饿受冻好不容易进了宫,以为能吃饭了的朝臣和贵妇差点晕过去。
桓王中气十足,大声道:“太后速速下令,取消这奢靡的寿宴,好好安抚那些被迫不许发丧的百姓,本王这鞭子就收起来。否则,今日本王就要肃清朝堂!”
桓王也太敢说了。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是他撺掇桓王的?
盛太后心中打骂晦气,站起身指着桓王道:“桓王!哀家念你是长辈,是幼帝的太叔祖,这才忍让你三分。勿要以下犯上!”
杨慕又去看摄政王,果然发现摄政王装作不经意扫视了杨家这边一眼。
大殿中瞬间静若无人。
林啸微微皱眉,桓王如果真的想要肃清朝堂,也该事先去劝谏,怎么会在寿宴上闹起来?
但是礼部和丞相府都是东太后的人,对于西太后盛大的寿宴十分不满。
桓王大手一挥,道:“不必坐了,坐下了也是如坐针毡!那菜肴也不必给我上了,吃了也是如鲠在喉!这礼乐也不必响了,让人听了如芒在背!”
陶丞相懒洋洋站起身来,有气无力道:“臣祝圣母皇太后千岁康健!”
那日杨慕从别院回府之后,得知陈雨荷派出四个丫鬟出府,就后悔自己没有跟踪,难不成是她和摄政王策划此事的?
陶太后煽风点火道:“桓王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