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又甩着大袖子来了前院,找到长随洛阳。
“你去趟那个什么店铺,买点那个什么回来。”
洛阳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不多会儿,买回来了一堆胭脂水粉。
这段时间,国公爷开窍了,开始讨好夫人了。
如果他说的是“什么店铺”,那就是去云想衣胭脂铺子,买胭脂水粉;
如果他说的是“什么楼”,那就是去积玉楼,买金银玉器;
如果他说的是“什么坊”,那就是去万香坊,拿些糕点回来;
如果他说的是“什么记”,那就是刘记店,买些开得艳丽的鲜……
杨震抱着胭脂水粉,去了多宝院。
入往常一般,唐氏一边打叶子牌,一边收了礼物,看也不看一眼。
杨震软磨硬泡了半晌,又保证这一个月陪她,也没有换来一个眼神,只能怏怏的去找杨慕切磋,发泄郁闷之气。
等杨震走了,宋嬷嬷劝道:“夫人,我瞧国公爷是认真的,夫人真的不给一个机会?”
唐氏冷笑道:“他是每日送些东西,可你瞧瞧,那些东西,有一样是用心的吗?”
宋嬷嬷愣了一下,问:“不是都是夫人喜欢的吗?”
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男人不都这么送礼物吗?
唐氏嗤了一声,道:“都是钱就能买来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用心做的。”
宋嬷嬷猛然想起,之前国公爷和夫人刚刚成亲的时候,会送他亲手编织的环,给夫人戴在头顶上。
还会送他亲手刻的玉章,上面是他自己给夫人起的小字。
还会亲手给夫人做口脂,虽然颜色很丑。
还会亲手摘凤仙,帮着夫人染指甲。
会给夫人画眉,会给夫人半夜出去买吃的,会在老夫人为难夫人的时候挺身而出……
唐氏打叶子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记得那是新婚的第一年吧?
杨震不知道去哪里抓了萤火虫,放在琉璃瓶里,献宝一样送给她。
那一晚,他们小夫妻就趴在床上,看着瓶子里的萤火虫聊天。
他说起自小母亲的不喜,说起小时候练武的趣事,说起儿时掏鸟蛋掉下树来,说起第一眼见到她,就情不自禁……
她呢?
她说起甘州的人文风情,说起儿时丢失的一个风筝,说起爹娘一定想她了……
……
习武场。
杨慕和杨震过了几百招。
杨慕受益匪浅,兴奋不减。
而杨震却发泄完郁闷之后,兴致缺缺。
杨慕问:“父亲不开心?”
杨震收了红缨枪,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问:“慕姐儿,林家那小子每次都送你啥礼物?”
杨慕闪了一下,“啥?”
杨震一挥手,道:“没啥!”
他是缺心眼吗?能和女儿谈论这个?
杨慕看杨震没啥兴致地将红缨枪放在兵器架上,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哎?别走啊!没过瘾呢!
杨慕忙道:“送鸽子、送神风驹、送信!”
走到一半的杨震回过身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凑过来问:“什么鸽子?什么信?写啥?”
这三样东西,他只知道神风驹。
杨慕道:“信鸽啊!”
这三个问题,她只想回答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