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萍说完之后,整个书房都陷入了死寂,只有翠萍眼泪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杨承恩坐在书案后,缓缓闭目,消化此事。
良久之后,他睁开眼睛,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那个女大夫说,苗姨娘的身子,是不能再生产了?”
翠萍一愣,没想到杨承恩问的是这个细节。
她坚定地点头道:“奴婢听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当初她得知苗姨娘再次怀孕的时候,还十分奇怪。
栾姨娘思索片刻,悠悠道:“妾记得,苗姨娘怀华哥儿的时候,似乎孕吐十分厉害,后来苗姨娘回去苗家,带回来一个会做药膳的辛妈妈,苗姨娘不但不孕吐了,还顺利产子……”
杨承恩沉默片刻,对栾姨娘道:“翠萍留下,胭脂你且回去吧。”
栾姨娘名为栾胭脂,杨承恩私下里喜欢叫她小名。
栾姨娘顺从地行了个礼,缓缓退出去。
杨承恩眯眼看了看翠萍,道:“你随我来。”说完话,带着翠萍从暗门而入,进入了地牢。
杨承恩进来的时候,穆管事已然将苗姨娘和童妈妈打成了血人,只是二人嘴硬,竟然还是没有招供。
杨承恩挥挥手,翠萍会意,将刚刚对杨震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期间苗姨娘和童妈妈几次想要打断否认,都被鞭子狠狠抽了回去。
杨震此时脑子已然恢复清醒,只是听翠萍说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翠萍的话,毫无证据,却字字句句都透露着真实可信。
苗姨娘和童妈妈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生气、后悔、懊恼……
杨承恩道:“既然这两个女人还是不说,那就找苗家的人来说吧。”
他挥挥手,让侍卫重新拉出辛妈妈来审问。
辛妈妈浑身颤抖,她的经脉已然被杨承恩震碎,武道不复存在,在这阴冷的地窖里,冷得牙齿打颤。
杨承恩道:“苗姨娘生华哥儿的时候,是否有什么不妥?”
杨震看向父亲,诧异问:“什么?”
这关华哥儿什么事?
杨承恩拍了拍儿子的大腿,道:“稍安勿躁。”
苗姨娘在听到“生华哥儿”这四个字的时候,就低下头去,掩饰眸子里的惊慌失措,胸腔里心若擂鼓。
童妈妈瞪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辛妈妈,只怕她会说出什么来。
辛妈妈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跪伏在地上,磕头不止,道:“国公爷饶命!世子爷饶命!都是苗家指使我的!”
苗姨娘和童妈妈几乎同时大喊:“闭嘴!”
杨承恩命人堵上了苗姨娘和童妈妈的嘴,示意辛妈妈说。
辛妈妈颤抖道:“我……我是苗疆的武道之人,与……与童妈妈自小相识。十四年前,童妈妈给我了一万两银子,让我来给苗姨娘安胎……”
十四年前,辛妈妈收了银子,以苗家仆人的身份进入杨家。
渐渐地,辛妈妈觉得有哪里不对,苗姨娘每隔十日,就会喝下一种苗家送来的汤药。
而苗姨娘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让辛妈妈来熬煮汤药。辛妈妈每次打开药包,都是心惊胆战的。
因为药包里,全是蝎子、蜈蚣、毒蜘蛛一类的毒药。
可苗姨娘照喝不误,且胎儿毫无影响。
辛妈妈立刻就明白了,苗姨娘根本没有怀孕,而是服用了苗疆的蛊虫——“胎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