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恩看陈氏憋着不说话了,便继续道:“慕姐儿是咱们府中,唯一练武道的女子,府中的吃喝用度,也应与众不同。”
他问陈氏:“府中小姐月例几何?”
陈氏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不悦,皱眉道:“五十两。”
国公府富庶,连有头有脸的下人都能拿几两银子,何况小姐们的月例?这还不算胭脂水粉的银子。
杨承恩点头,道:“那慕姐儿的就一百两吧,她好购买些兵器软甲。”
杨慕心脏“咚咚咚”的跳,她这是加薪了?
做国公府的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好呀!
杨承恩看着杨慕眼睛亮亮的样子,心里微微好笑,继续道:“慕姐儿需要练功,今后这晨昏定省也就免了吧。十天半月来一次,也就是了。”
杨慕看杨承恩的眼神更加友好了,这老头还是蛮顺眼的!
陈氏立马道:“这成何体统!”
杨承恩斜眼看老妻,问:“当初凯哥儿和世子练武,也是如此,怎么换成慕姐儿,夫人就这么多推辞!”
陈氏道:“慕姐儿是女子!名声是最要紧的!若是连晨昏定省都不来,叫外人如何说!”
杨承恩冷笑一声,道:“整个京城,也只有国公府的晨昏定省是不论寒暑的。你可知道外人怎么说的?”
陈氏眸子一缩,辩解道:“江南世家里,哪家哪户不是……”
杨承恩道:“你也说了,那是江南!这里是京城!那是世家规矩,这里是贵胄府邸!整个京城,上到皇家,下到百姓,谁家的长辈不心疼子女?”
他看了一眼下坐晚辈们满脸“同意”的表情,继续道:“谁家的长辈不是怕孩子们冬日里冻着,夏日里热着?只有咱们国公府的孩子们,寒冬腊月的在你院子里站规矩!夏日炎炎的也站规矩!菲姐儿和芷姐儿因为这个病了多少次?”
他指着最末尾坐着的杨鸿,道:“鸿哥儿才十岁,去年腊月病了三场!这是什么破规矩!你当京城的天气像是你们江南那么暖和吗?我娘当初让你寒冬腊月在院子里站过规矩吗?”
陈氏脸色煞白的看着杨承恩,今日丈夫多次扫她面子,如今竟然已经是指责和质问了。
她隐忍道:“可是……”
杨承恩说到生气处,大手一挥,道:“没有可是!此事我做主,数九天和数伏天,晨昏定省免了!”
陈氏站起身来,“国公爷!后院是我当家!”
杨承恩道:“这里是护国公府,我才是护国公!”
潜台词是,我让你当家,你才有资格当家!
陈氏一口气憋在胸腔,半晌平复不下来。
杨默有心为母亲说句话,站起身,拱手道:“父亲,此事母亲说的也并无道理……”
杨承恩打断道:“你坐下!此事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每日早朝,自然不必站规矩,可你看看鸿哥儿,再想想菲姐儿!”
杨默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妻子,又看了一眼可怜兮兮坐在那里的杨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下不说话了。
陈氏呼吸都在颤抖,从前她敬重丈夫,是因为骨子里的规矩,也是因为国公爷的身份。
可如今,这两样东西都没有给她带来尊严,反而让她颜面扫地,她最终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杨承恩却在她身后高声道:“夫人不是最讲究规矩吗?事情没有说完,就不告而退,这也是规矩?”
陈氏猛然转身,带着怒意和恨意看向丈夫,咬牙道:“我不舒服,告退了!”
说完,脸拉得比驴还长,大步走了。
杨慕眼睛亮亮的,精彩!真精彩!
这才叫宅斗!之前那些都是小鱼小虾过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