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就不可怜吗?”
“他家一门两个烈士,老爷子也还在,还有几分积蓄,江家是大家,有几分人脉。”神婆叹道,“大人有的选啊,怎么活不是活呢?孩子有的选吗?”
“那大人就该苦吗?”
“谁让大人不经过同意就把孩子生下来呢?”
“您这是歪理,我说不过您。”少年想了想,“改名威力这么大的吗?”
“哼哼,”神婆道,“给个寄托嘛,免得老爷子糊涂过继个孙子。我听说这家是个看重孙子的,改个名,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对孩子好点。”
“那要是没治好怎么办?”
“哎哟。”还没说完,少年头上挨了个爆栗。
“这么说话的!”神婆道,“快给道个歉说你是胡说的。”
等少年道了歉,神婆才接着道,“我号脉了,那闺女差不多在好了,应该是药效慢了点。”
“那您不还是骗人吗?什么哥哥在妹妹身上留了一魂一魄的,您不怕被发现?”
“他们家那闺女就是哥哥带大的,哪里会不像哥哥。”铁定一说一个准。
神婆叹了口气,她的药治的是身病,他们一家的心病又哪里是她的话能治的呢?
没多久,神婆收到了他们的谢礼。
“那家人怎么样?”
“搬走了。”
并且十多年没再回来过。
路遥拿出查到的医院病例,递给江渔歌。
“这是,我的?”江渔歌还没从上一个故事里缓过神。
路遥道:“是你醒来后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你自己看吧。
谢礼不是无缘无故送的。
女孩醒来后,妇女看她看的格外紧,一直到发现女孩大多数行为与哥哥相似。
高烧一场已经什么都不记得的江渔歌在本能和刻意的引导下,逐渐向哥哥靠拢。
她忘记了哥哥,也忘记了哥哥的话。
“我们笑笑以后会是个小淑女对不对?”
“对!”
“小淑女不可以岔开腿坐。”
“笑笑,不可以和臭小子一起打闹,他们没轻没重的。”
“他们,谁教你说脏话的?”
“不可以说脏话知不知道?”
“这不是脏话。”
“但是我们笑笑不能做小土妞对不对?改掉。”
……
她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性别认知障碍。
“妈妈说,女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文静,我这样活泼就很好。”江渔歌看着路遥,眼里都是祈求,“我爷爷,我爷爷说女孩子要淑女才是刻板印象对不对?”
她眼前有点模糊了,有点看不清对面抚摸她头的是谁。
泪水晕湿了手里的报告单,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道。
“可那是你想要的吗?”
妇女矫正了女孩的性别认知,但对其他的却没有改变,也再也没带女孩去过医院。
乐器房里,江渔歌在路遥怀里哭了一下午。
好像回到了少年刚去世时。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