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将至,此时的京城自然一片繁华胜景。
林立的酒楼青楼上传来猜枚行令声,其中夹杂着唱曲闹酒声,与大街上的叫卖杂耍声混在一起,声声热闹。
在廊下桥上,满眼望去,到处亦都是形色各异的美丽灯,各式各样的货物在灯火阑珊处各显其美。
两人并肩自河岸边一路走来,感受到充满烟火气息的街道,不禁同时慢下了步子。
看到一些小孩嘻嘻哈哈在杂耍摊贩之间打闹嬉戏,云九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孩童天真无邪,他们真的好快乐。”
温戎见她满目羡慕之色,不由道:“你也有天真无邪过,难道不快乐?”
云九安摇头,云西月的童年甚至少女时代都是一部阴暗艰难史。父死母恶,照顾妹妹的同时还在为生计奔波,无数的白眼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温戎笑了一下,“你聪慧至极,将来一定能过上你祈望的生活。”
“我聪慧至极?”云九安带着疑惑抬头看他,他为何也如此判定?
温戎侧目,柔声道:“你的诗词我全都珍藏了,每一首都堪称佳作。而你在学医上几乎也堪称奇材,不仅能记下各类经方,自创刀具大胆为孕妇剖腹取子,练起繁复的心法和针术几乎不废吹灰之力。云九安,像你这样的女子就该被人仰慕珍惜。你所祈望的生活也一定能实现。”
云九安脸红了红,借用之作也确实能堪称佳作。至于学医之类的七七八八也是得天独厚,再说她哪里是不废吹灰之力,明明也是相当用心了好不?
她正欲辩解,前面忽然传来了喝斥声,怒骂声,紧跟着刚刚还有条不紊的街市就哭叫杂乱了起来。
“……五皇子府失窃,抓捕人犯,都不得随意走动,盘查之后方可离开。谁若有违,按共犯论处……”
一大队带刀兵士已拿着画像四处对照搜捕了起来。
没料到李琮玉的动作会如此之快,难道他已确定她没死在水底?
云九安心里一紧,温戎细细端详了她一下,低声道:“不用紧张,你现在是女子,性别都不一样,他们不会朝那上面想。”
“那你呢?面具会不会让他们生疑?”
“无妨。你闭上眼,我牵着你走。”
这是让她装瞎?
云九安知道自己的一双眼睛最为传神,也最为惹眼,不让人看见是最好的办法。
眼见那队凶神恶煞的带刀护卫越来越近,她赶紧闭眼。温戎握住她一只手,取下脸上面具,牵着她慢慢朝那队护卫坦然行去。
当两人走到几个拿着画像的护卫面前时,那几人只扫了一眼,就挥手让他们离开。
等到尘嚣渐静时,温戎戴上面具,松开了她的手,“没事了。”
云九安睁眼,朝他微微一笑,“再一次化险为夷。正好,我心里有很多疑问,我们回柳宅再说。”
于是二人再次并肩而行,长夜漫漫,街道绵长,两人的身影在逐渐寂静的青石板铺就的街市上越拉越长。
到柳宅后院后,温戎极为自然地携了她腰,纵身掠过高高地院墙,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里。
他熟练地摸到火折子,边点亮书房的火烛边道:“云九安,我看你每次都是爬墙过来,墙边的灰全被你扒掉完了,要不我教你身形提纵术?”
云九安在熟悉地桌案边坐下,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个提议不错。我其实也不想被人像提累赘一样提来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