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安随高氏到了暖华苑,高氏叫小丫鬟上了茶,就都挥退了,只留紫缘守在门口。
云九安四下环顾,笑道:“吴妈妈呢?难道还在歇着?”
高氏心里恨得一口牙快嚼碎,面上却依然保持一脸端庄,“上次莫名中毒后,她那只手臂已算是彻底废了。这个时候自然还在养伤。”
云九安“哦”了一声,“可惜了,上次若不是出了那档子令人误会的事,陈郎中不被抓住的话,吴妈妈的手臂想必已经要恢复得差不多了。”
难堪的旧事重提,犹如把刚结痂的伤口撕开又撒上一把盐巴,疼得高氏竭力保持的雍容再也绷不住了,“云九安,如果我说吴妈妈所中之毒是你下的,你肯定不会承认。不承认也不要紧,反正你即将出嫁,以前你对我的怨怼希望也能一并消散。毕竟云家才是你的娘家,是你日后嫁出门后的靠山。如果你一定要与大家分出个胜负彼此出来,最终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云九安似乎很认同她的说法,点头道:“母亲说得对,云家是我的娘家,是我的靠山,我不能把大家都得罪了。可是吧……”
她话锋一转,“二姐出嫁,你想让她长脸风光无可厚非,我一点异议也没有。但母亲若把侯府下给我的聘礼均给她当嫁妆,是不是也太偏颇了些?”
高氏已经沉下了脸,也不知哪个多嘴的把此事说给这刺头听了。
“不是母亲要偏颇,实在是郑家乃书香世家,你二姐一个庶女嫁过去确实高攀了。若母亲不在嫁妆上给她长些脸,怕她日后在婆家日子不好过啊。母亲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比你大,要先出阁,不是要先紧着她来么?”
云九安笑了,“好似我是个嫡女就没有高攀侯府一般。母亲凡事都要紧着大的,那我前面还有四姐呢?如今四姐挺着个肚子急待晏家把她迎回去当少奶奶,那剩下的聘礼母亲是不是也当该一并又紧着她?”
高氏急了,斥道:“你胡说什么,你四姐什么时候挺着个肚子了?”
云九安狡黠道:“母亲,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四姐与晏公子酒后乱性,我知道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高氏暗松了口气。
云九安接着道:“有多大能耐,就办多大的事。母亲现在顾头不顾腚,一口气把侯府给我下的聘礼一起均给了二姐四姐,到出嫁的时候,母亲随意给我几抬箱子送去侯府,你认为有这样抠搜的娘家我还有脸呆在侯府?母亲这样的行径传出去,也不怕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除非是母亲真的不要脸面了,那我就无话可说。”
她的话说得不可谓不重,基本上是奔着撕破脸的架势开骂了。
高氏只当听不见,“九安,你怕是不知道侯府的底细吧?以他们的财力,岂会跟我们云家计较那点嫁妆?”
她喝了口茶,“先不说德昌侯爷的家底,就说侯夫人的娘家,可是江南世族江家。江家人虽不入仕,但其生意做得好,不仅在江南在大庆做大,各个周边的大国小国都有他们的生意版图。侯夫人只要弹一弹小指,都要够我们云家一大家子吃一辈子。你以为他们会看中我们的这点嫁妆?”
听到这话,云九安心里也着实有些吃惊。一直以来,她都只想着如何为生存打拼,并不曾对宋砚宁以及他们家的一些人员关系背景多加关注。怪不得宋砚宁在她面前说话底气那么足,难道是因为外家的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