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娼妇想害死我。春桃,快去叫太太和郎中……”
胡妈妈翻滚着身体大声惨叫,跪在碎碴上的小丫环顾不得膝盖上的伤爬起来跛着脚就往外面跑。
宅子里突然传来如此凄厉的嚎叫,整个云府的人几乎都听得到,还没等春桃跑出多远,胡妈妈这边就已经来了不少人。
高氏正在陪刚回府的云忠良说起陈姓江湖郎中为胡妈妈接断臂的事,听到胡妈妈那熟悉凄惨的叫声,惊得顾不上披上披风,就着急忙慌地往下人房赶。
只到半路,春桃就跌跌撞撞跑了来,上气不接下气,“太太……太太……胡妈妈中毒了,伤口流了好多血,她说好痛,要把那个陈郎中马上也叫过去,不然……胡妈妈怕是要血流而死。”
高氏急道:“先前都还好好的,陈郎中也才退身,她怎会就中了毒?快说。”
“是……是秋媛,端了有毒的鸡汤喂胡妈妈喝了一碗……”
“快,紫媛,你赶紧拿我这个信物去客房请陈郎中。我先去胡妈妈那边看看。”高氏一边吩咐,一边褪下手上的玉镯交给跟上来的紫媛。
紫媛不敢怠慢,接过玉镯立即就奔客房去请人。
等高氏赶到胡妈妈屋里的时候,王大管事和几个管事娘子已都在。秋媛则被两个粗壮的仆妇给按到了冰冷的地上。
胡妈妈此时已停止了打滚,只是抱着手臂哀嚎着,满床都是血,端的是触目惊心。
看到此景,高氏心里一疼,“秋媛,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给胡妈妈下毒?”
秋媛委屈得也是大哭,“太太,奴婢没给胡妈妈下毒。那钵鸡汤是二姑娘让奴婢端给胡妈妈补身子的,要下毒也是二姑娘下的毒。”
王大管事一个大嘴巴子就扇了过去,“好你贱婢,做了错事不承认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诬陷二姑娘。如此不知高低,赶明儿就叫伢婆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做个被千人骑的贱货。”
秋媛脸颊顿时肿起老高,鲜血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尽管如此,她依然死硬着嘴不改口,“本来就是二姑娘的汤,我没下毒……”
王大管事又是一个重重地大嘴巴,秋媛这回脑袋嗡嗡,好长时间都找不着南北。
“秋媛,平日里我和胡妈妈待你不薄,你下毒也就罢了,还要害二姑娘。好,来人,去叫二姑娘,两人当面对质,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高氏一声喝,立即就有人要去请云语安。这时门外又走进了几人,一个是觉得太吵的云忠良,一个是一脸怒意的云语安。
“秋媛,今儿我一直都和玄珠媛春在院子里没出过门,你为何要把这盆脏水往我身上泼?是欺我平日无人照应好欺负么?”
云语安说着就红了眼眶,却又一副强行忍住装坚强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秋媛大叫,“二姑娘,你怎可以不承认,明明是你把汤端给我的……”
云语安道:“我一个庶女可以任你胡乱诬蔑,但你得指个人证出来。总不能无凭无据就给你背了黑锅。”
秋媛哑然,当时就她们三个,谁来作证?
云忠良一看不过是个下人毒害下人又栽赃主子的戏码,居然还如此劳师动众,闹腾得整座府邸不得安宁,不禁皱眉,“夫人,你把这些个下人也惯得太无法无天了,下毒的心思歹毒还嫁祸别人,发卖了就是。中毒的叫个大夫来看看,挤这一屋人,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