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张艳手指上的纱布被全部解开,老太太用腿夹住张艳不让她走,老头用葫芦瓢装着白酒冲洗着她的伤口。
白沐沐看了一眼后不忍直视,太疼了。
仿佛在某一刻她能和张艳的痛感连接,白酒灼烧的伤口火辣辣的,更多的疼从手指向身体的各处蔓延。
张艳在苦苦哀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脸上都是泪水,头发贴在头皮上,不住的哀求着她的爷爷奶奶能放过她。
“爷爷,我好疼……”
“奶奶,你松开我……”
她冲过去,推翻了装着酒的葫芦瓢,又从老太太的手里夺过张艳,根本不给两个老人说话的机会,抱着张艳直接往外冲。
老人多愚昧,但是张艳的爷爷奶奶显然是更胜一筹。
在寒风呼啸声中,白沐沐抱着张艳,能听到自己急促又沸腾的呼吸声。
“……老师。”
张艳止住了哭声,一路都在打着嗝,白沐沐拍着她的背,不停抚触:“不怕,老师来了,不怕啊……”
其实白沐沐自己都是慌的,看到张艳的瞬间,她只想带着对方离开,等上了大路,她才从这种愤怒的情绪中走出来。
山风席卷,在空旷的山野里鸣响,似一声声哀号。
“老师,我们去哪里?”张艳哽咽着问。
白沐沐抱着她一路疾行,见身后没人追来,才把她放到地上:“去老师宿舍,晚上我们吃油茶好不好?”
张艳顿时露出笑脸,挨着白沐沐紧紧的,她走一步,张艳跟着移一步。
到了宿舍,白沐沐在宿舍门口看到了庞桂美和祝莉,祝莉在庞桂美的身后一直给她使着眼色。
白沐沐抿了抿唇,把躲在她身后的张艳拉到前面:“别怕,校长和小祝老师都不会伤害你。”
庞桂美漠然,随后用下巴点点:“孩子让小祝老师先带着,我有话和你说。”
白沐沐点头,跟在她的身后,又回头交代了祝莉,让她多注意下孩子的手,两人就站在楼梯口。
“张艳的爷奶打电话到学校,说你这个老师抢了他们的孩子,让你赶紧给送回去。”庞桂美不带任何感情,语气平静无波:“怎么回事儿?”
白沐沐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老人的愚昧,用白酒给张艳冲洗伤口。
“自家酿的酒,根本就达不到消毒的作用,先不说他们知不知道,就只说孩子一直在哭,他们却充耳不闻,没这样做家长的。”
白沐沐不想带着偏见看待事情,可现在的情况显然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两位老人不过是打着消毒的幌子在体罚,不然一葫芦瓢的酒也不能像凌迟一样,一点儿一点儿的浇在孩子伤口上。
庞桂美静静听完,也不对此发表任何的意见和看法,只淡淡道:“回去先看看孩子吧。”
回到了宿舍,祝莉正拆着饼干喂她,张艳的两只手被白酒刺激的肿了老高,对着灯光,手心上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她指腹上的伤口已经不能直视,粉嫩的肉被冲的发白,周围的皮肤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