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自带屏障,它天然地赋予了人类可以隐藏伤心的机会,白沐沐笑容多有苦涩,也随之融入了这片夜色之中。
“爸你说的我都记着呢,听你的,好好对他,好好和他说话。”白沐沐柔声应着。
夜深温度骤降,白沐沐扶着白松回病床上休息。
翌日一早,谢婉就赶到了医院,她看了眼熬了一宿,双目通红的白沐沐,用下巴朝外点点。
白沐沐跟在她的身后出了病房,谢婉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语气硬梆梆的:“亦鸣说你爸可以转到复华去,这事儿是真的吗?”
白沐沐还以为她要和他说什么,原来只是这事,点点头:“嗯,已经和那边打好招呼了。”
谢婉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回病房前,别别扭扭地向白沐沐道了声谢。
等白亦鸣气喘吁吁地上来,谢婉拉着白松就往外走。
“慢点儿慢点儿,复华还能跑不成,没你这么着急的!”白松被谢婉拉扯的很是无奈。
谢婉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过脚步确实慢了一些,她又扭头问白亦鸣:“你爸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白亦鸣点点头:“带了,都放车里了。”
昨天从s市这座城市逃离,今天又要回到这座城市去,白沐沐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心情却大不一样。
八个小时,白松坐的脚都肿了,下车的时候看到接他们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白沐沐一愣:不是说好林路宁来接吗?
怎么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接的。
“您就是白老师吧?林医生走不开,特意给我打的电话。”男人憨厚地笑笑,手脚麻利地把行李都拎到车上。
东西已经放到了车上,白沐沐想拒绝的时候已经迟了,她回头看了白松一眼:“爸,那我们就坐这辆车?”
s市他们就只来过一次,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哪里会有什么意见,白松连连点头道:“行,反正都能到地方。”
车主很健谈,没人问过他的底,倒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底给卖了:“我姓胡,胡越,大家都叫我老胡。林医生是我孩子的主治医生,我女儿刚出生的时候,老家医生判定是肠梗阻,让我抱回家去,说是没救了。”
“这哪里能行!我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大,哭得撕心裂肺,我捧在手心里都怕把她给抖搂碎了。孩子哭我老婆也跟着哭,那个时候真的,全家人都说不治了,没救了,让我和我老婆再生一个。”
“孩子落地才有当父亲的责任感,我看着她当时心都软了。那个时候真的就争一口气!不就是病了吗?有病咱就治!老家不行我就去省会,省会不行我就去更大的省会,这不就遇上了林医生这个贵人。是他帮我女儿做的手术,我们全家都感谢他。”
白沐沐听着还好,她还在想林路宁在忙什么?
然胡越的话却让白松有了触感。
可不是吗,孩子出生了,才有了做父亲的责任感。
他看着司机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正面是一张小女孩儿的照片,反面则是一个“安”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