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眼看着男人朝她走过来,顿时心跳加速,耳鸣无声,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
“媳妇,我回来了。”
直到耳畔传来了这句话、她才恢复听力,也察觉到自己被他拥入怀里。
连日不踏实的心情终于平静,他真的回来了,真的做到了,真的用知识改变了他们的处境。
深呼吸几下、把人推开,略有些羞赧的道:
“我脸上有妆,别蹭脏了你的衣服。”
人家穿的这身衣服可金贵,是内务府专门给殿试中三甲的人所制。游街穿完后虽说是留给了他们,可还得浆洗收好,逢年过节、祭拜列祖宗时,要让它受些香火。
李晖闻言站直身子,俯首端详片刻,强忍着冲动,轻刮她鼻梁。人儿已经美的让他不知该说什么话好,倒不如搂她回院,抓紧办事,免得耽误时间。
鞭炮仍在燃放,进院就只看见三个孩子在嘎巴嘴,至于说了什么根本听不到,但看唇形应该是在喊“爹”。
庞老时间掐算的刚好,李晖也进院了,头香也烧完了。门外的鞭炮声还在继续,天冬拿来三支香呈上,李晖点燃后虔诚的冲辽东方向拜了三拜。当香插入香炉碗时、鞭炮声结束,送他回来的百姓开始各种说着吉祥话。
见差不多了,白芷草草道谢、抱笸箩回院,顺喜跟双喜把院门关上,这场散喜仪式圆满结束。
什么情况,还有别的?
“可以啊,怎么能不可以!”庞老不假思索的回应,“刚好你媳妇今天穿的喜庆、打扮的也漂亮,老天都成全你们,老家伙更得成全。”
白芍彻底不隐瞒了,笑着“嗯”一声,道:
“老爷走之前特意交代了大小姐跟奴婢,不管科考结果是什么,都要跟您再拜一次堂。衣服跟盖头是奴婢跟大小姐趁白天您不在家时做的,合卺酒用的桃酿,是文爷买回来的。
李晖站起来后,深深一揖——
程雪带孩子们也在一旁行礼道谢。
“八十一?好啊!《太玄经》讲九九归一,晖子日后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坦顺遂,好兆头啊。”
“好孩子。”
“好的庞老。”白芷说完边走边数,“庞老,剩了八十一个铜板。”
一直没说话的程雪,这一刻终于反应过来。什么祭拜要上浓妆、换正红色衣服,只怕都是他走之前交代好的。说不高兴就是骗人的,没有女人不想要成亲仪式,更何况他俩都是连初恋都没有过的小菜鸡。
夫妻对拜。她顺从低头,拜下去后他们就是终生伴侣,无论困难还是险阻,都要不离不弃。
“大家常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能考中全凭自己的本事跟韧劲,老夫不过是偶尔点拨。记住当初给你取表字的用意。”
一直就知道他靠谱,可这样的仪式感她想都不敢想。
随着庞老一句“礼——成——”,程雪准备掀盖头、去厨房做饭,不想却被白芍挽着胳膊往前带。
白芷就站在门口,一把一把的往外扔铜板。虽然她手小、虽然她知道笸箩里只有五两银子的铜板,可扔时还是很心疼。
事事以发妻为重,处处以发妻唯尊。他一直坚信后宅安稳才能奋发图强,可惜儿子只顾政务不理后宅。再有就是李晖有韧劲,敢做、敢闯、还不贪财。
“是,学生谨记。忍常人不能忍,一忍再忍直至永忍。学生定不忘初心,造福百姓,一切以百姓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