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果突然一记大嗓门,惊得程雪打个激灵。扭头一看,好家伙,徐大果被董成挡在村路,离董家院子有些距离。
天冷,家家户户都得关屋门,想来徐氏是听不到的。
思及此,程雪走过去,帮着拦住徐大果,说:
“徐叔要真疼三嫂,就别过去了。您跟耿姨和离的事,想来三哥都没告诉三嫂,眼瞅三嫂就要临盆,您这要是说了,就不怕三嫂一尸两命?”
她是故意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就想徐大果知难而退。
谁曾想人家不仅没怕,反而还理直气壮——
“你少诓我,谁不知道你们郎中就会捡严重的说。我家二丫啥体格子我能不知道?孩子生了俩,在家是头驴,我就看看闺女能咋地,咋地!”
“就——不——行!”董成也恼了。
怒吼完瞪着他,满脸鄙夷道:
“你跟我娘才和离就张罗找老伴儿,现在又要去找孩子他娘,干啥啊,知会她、你要给她找小娘吗?我……”
“二姐夫对不住,我这就把咱爹带回去。”
董成刚想爆粗,徐瑾就来了。
也恰好来的及时,否则覆水难收。
“行,既然你来了我就把话说明白,往后咱爹这边你上点心,你媳妇、孩子接回来没?没接回来赶紧,难道你也想和离吗?”
“和离咋地,和离碍着谁了,我和离、我再找,我……唔唔唔——”
徐瑾终于听不下去了,捂着老爷子的嘴,直接把人拖回去。
纵使徐大果身子再硬朗,也支巴不过在林场上工的徐瑾。眼瞧着老爷子被拖拽走了,董成长叹口气,脸上犹如吃了个苍蝇一般难看。
“算了三哥,别跟他一般见识,老爷子有点疯魔了。三嫂咋样?瞒着呢吗?”
“瞒着呢,哪敢告诉。”董成无奈摇头,“月份越来越大,晚上睡睡觉就抽筋,听你的卖棒骨、给她吃骨髓,效果也不大。愁人!”
“都有这个过程,三哥别着急。再说三嫂身体好,静养到生产绝对没有问题。林场忙吗?不忙的话最近就别去,陪陪我三嫂。”
丈夫的陪伴很重要,更何况他们家地也不少,下了这一夜的雨,晾半干的柴禾又得摊开重晾,需要人手。
董成想想“嗯”一声,应下。不应不行,徐大果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旦他去林场上工、老爷子趁虚而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正好林场最近不忙,倒不如借此机会多陪一陪家里。
程雪见他思想工作做通了,放心继续往前走。
到了村头,柳树下已经有老爷子在那边下棋了。
上岁数起的分外早,程雪再旁卖会儿呆,便溜达往家走。见蒋建业就在不远处,快走几步到跟前。
“蒋叔,挺早啊,干啥去?”
“不干啥,通知大家伙儿收税粮。”蒋建业回答,“早收早利索,不然天不好再生芽子,大家这一年就白干了。”
交税粮跟她家没关系,但村里收缴她也得准备一些粮食,送去学堂。
“这一年过的可真快。”
蒋建业听她感慨,“嗯”一声,说:
“原本你们修补官道,我都给报去镇上了,可其他村都跟着学,这嘉奖就……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