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王氏听完程雪话,抽搐着嘴角,难以置信。
“真……真的吗嫂子?咱辽东真的有疫症了?”
说话都结巴了,可想而知有多害怕“疫症”这个词。不只是她,程雪在现代也真切经历过,的确很恐怖。
更何况现代医术发达,可还是……唉!
“没有确切消息,但我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还是小心为上。”
“对对对,小心为上,小心为上。那我们在家需要准备点啥不?”
程雪思索片刻,道:
“这样,我等下给你写几个方子,退热的、咳嗽的这些,我都写。每张方子你抓三副,草药放着也不吃粮食,有备无患。艾草家里有吧,晚上没事点了熏熏,既防蚊虫又能起到防护作用。”
这边没有消毒水,能用的、最便宜的,就是干艾草。
“艾草有,但不多。没事,等空了我去采,地头有的是。嫂子赶紧回去忙,我等下就过去。”
“最好让于昭跟舅父那边也说一嘴,你娘家那边也是。”程雪不放心叮嘱。
“知道了嫂子,我们会安排好的。你现在抓紧跟大哥离开这边进府城,只要进了府城,出啥乱子咱都不怕了。”
有的亲戚怕你过好,但也有亲戚盼你过好。
程雪离开于昭家直奔村头,此事不能瞒着蒋建业。这里消息本就闭塞,提前做个预防,免得出现不可控的后果。
刚进院,就听到蒋建业“咳咳……”的咳嗽声。
打着空腔,感觉肺子都要咳出来一般。
程雪进屋见没有人,赶紧舀瓢水,递给他。
瞅着满脸憋通红的蒋建业,担心问:
“这么咳嗽多久了蒋叔?婶子人呢?咋没在家?”
喝过水的蒋建业舒坦不少,喘着粗气道:
“回娘家了,前天就回去了,她兄弟来信说给老大找了门亲。依我不着急、再等等,可她非得火燎腚。咳嗽有些日子了,我没当回事,过两天就能好。”
听着他拉齁的嗓子,程雪可不认为“过两天能好”。
上手摸脉,是嗽喘,就是现代的气管炎。
简单询问一番,应该是挺大劲儿、严重了。
放上炕桌、拿纸笔,边写边说:
“蒋叔你这毛病不好,有病得治,咋能讳疾忌医?身体是自己的。”
迅速写好方子、放在一旁,继续又写。
“蒋叔,有个事我得跟你讲,这次去府城……”
蒋建业越听呼吸越急促,越听脸越红,最后——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程雪赶紧放下毛笔,用拇指按他天突穴、合谷穴、列缺穴……
终于,蒋建业平复下来,反抓着她的衣袖,道:
“你婶子兄弟帮忙找的姑娘,就是冒山镇的,你说这该咋办?咋办啊?”
好家伙,越乱越跟着裹乱。
程雪明白他的着急,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儿子,都是至亲之人。
“蒋叔,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算不得数。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