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谢洪举起刀,“陛下,老夫还有最后几句话要说。”
无数双眼睛齐齐落在他身上,熟悉的、不熟悉的,谢洪笑了起来,“我谢洪这一生,南征北战,为雍朝立下汗马功劳。我的父亲、我的兄长皆战死沙场……”
“现在早已不是当年了,谢老。”
雍帝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孩子,你的族人,生啖雍朝百姓的血肉,你们依仗当年的荣誉,由不得一点反抗。便是朕想变法,你们也要逼朕妥协。”
“你可知为了养着你们的人,国库每年支出多少俸禄、多少军饷?多少富有才学的考生落榜,朝中又多了多少无用的官位?你带来的这些士兵,个个享受着大雍的优渥俸禄,可他们守得住大雍的江山吗?”
这番话似曾相识,前几日他与谢彦舟争吵,谢彦舟也提到了。连他年轻的孙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居然看不清楚吗?
不,他怎么会看不清楚。他只是不肯承认现在的世家已经不是当年那批模范名士,还以为世家培养的,都是社会需要的人才……
谢洪闭上了眼睛。
长刀刺入他的身体,他选择以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祖父——!”
谢彦舟颤抖着嗓音,跪在谢洪的尸体面前。
舒窈咬了咬唇,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小声对李明寂道:“谢老将军是我见过最固执的人。”
李明寂不置可否,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眼底一片淡然。谢洪选择自我了结而不是下狱等候发落,何尝不是逃避事实的一种表现呢?
雍帝有些不忍地别过了头,淡淡道:“把人都带走吧。”
……
黑夜降临,琼林宴也落了幕。
已经有参宴的公子小姐在抱怨:“里面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何时才能离开?”
白日官兵无故封锁了琼林苑,说是陛下吩咐,谁也不能离开,他们只好默默地等待。结果这天都黑了,官兵换了一批,却还没有换人的意思。
终于,有位内侍打扮的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息怒,琼林苑里出现了刺客,正在排查。还请各位听从安排,暂宿在厢房。陛下说了,若是今晚排查完,明早便能放各位贵人离开了。”
有人认出了传话的人,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尹福,只好收起了抱怨的话,不情不愿地等待安排。
一队士兵被悄无声息地请了进来。
闻喜堂,嘉懿公主和舒窈挤在一张榻上,听她说白日的惊险。她充满怀疑地看着舒窈:“真是你从皇宫带兵把父皇救出来的?可你不是说你的郡主府也被包围了吗,你怎么出去的?”
舒窈才不告诉她密道的事,一本正经道:“翻墙啊!我的侍卫会飞檐走壁,他带我翻墙的。”
嘉懿公主:“他翻墙就算了,你没摔个屁股蹲儿?”
舒窈气得扑向她,把她压在榻上,挠向她的胳肢窝,“圆圆,你就说点好话吧。”
二人玩闹一阵,听见窗外杂乱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推开。舒窈警惕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转为惊喜:“二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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