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之内,潘令泽走了过来,看着面前一袭靛青长袍的青年,“周兄,我进京这么久,还没见过华羲郡主的真容呢,你说她真有京中传得那样绝色倾城吗?”
周溶低头看着桌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在下无关。”
潘令泽碰了壁,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他在心里暗骂一声,这穷酸书生,表面上装得那么清高,等华羲郡主真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有想法?
当时潘峻经营墨玉轩,写信告诉他有个书生模仿得一手好字,还颇有文采,只可惜家境清寒,穷愁潦倒,只能借住在破旧的柴房之中。潘令泽当时便打起了主意,想要让周溶代他写篇文章。
谁知道潘峻被抓进大牢,这周溶也不知走了什么运,被贵人看中,做了贵人的门客。眼下吃穿不愁,心也翘上了天,话都不肯好好说了。
呵,周溶不会真以为,傍上什么劳什子贵人,就能在科举中取得好名次吧?如今的科举可牢牢被世家操控着,今日考场来了这么多大姓子弟,他们都要授官,哪还有位置给周溶?他就等着落榜吧!
随着几位考官一声“肃静”,考生们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周溶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这是之前阿媛随信一起寄给他的,里面放着一张笺纸,写着对他的祝福。
周溶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
“你到底下不下来?”
宫墙外,舒窈撩起帘子,一脸无语地看着嘉懿公主。
是她提议要来考场看看,为此舒窈还把自己的马车借给她了,这都到门口了,她怎么扭扭捏捏,下都不肯下来了?
嘉懿公主抓了抓头发,又踢了踢车身,烦躁地看了舒窈一眼,道:“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我又没说要见他,他还要考试呢,我影响了他考试该怎么办?”
“要是这么容易受影响,他的水平也就这样了,”舒窈轻哼了声,“去不去?不去的话,本郡主要回府了。”
见她这么着急,嘉懿公主立刻就不满了:“你那郡主府有什么好?天天惦记着,还不让我去,舒窈,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舒窈摸了摸嘴唇,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绯色。
才不告诉她呢。
二人正僵持着,便见一队禁军过来,瞥见为首身着黑色劲服的青年,舒窈的眼神飘忽了下,嘉懿公主像是找到了把柄一般,“看,那是不是你的侍卫?”
大抵身为女子,对事情的变化总要敏感一些。直觉告诉嘉懿公主,舒窈久不出府,肯定有猫腻。